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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秘書是知道秦梵身份的,看了眼呆滯的於總:「秦小姐,需要讓保安將於總請走嗎?」
請走等於趕走。
在場的誰不知道這意思。
秦梵倒是淡定,便宜老公的人不用白不用,不動聲色地頜首:「可以。」
四周鴉雀無音。
即便是剛才還囂張的於總,都不敢反駁。
畢竟溫秘書的意思相當於謝總的意思,他敢反駁謝總的意思嗎,除非是想破產了。
秦梵提著裙擺,裊裊婷婷地跟著溫秘書進了屏風內側。
此時酒桌上,寥寥十幾個位置幾乎已經坐滿了。
一眼望過去,全都是商界數得上名號的富豪大佬。
只有主位旁邊空出來一個位置。
秦梵掃過主位時,視線頓住——
她很少看謝硯禮穿黑色的襯衣,襯得原本清雋如畫的面容昳麗至極,直到男人放下酒杯,抬眸看過來時。
眉眼清冷淡漠,無悲無喜,仿佛一尊沒有感情的冰雕人像,一瞬間昳麗盡消,全都化為寒霜。
秦梵提著裙擺的指尖下意識用力,還未來得及開口。
便見那人曲起修長指骨,敲了敲他右側空位的桌面,用偏冷的音質叫她的名字:「秦梵。」
「過來。」
第2章
隨著謝硯禮這句話落音,現場陷入一片寂靜,看向秦梵的眼神多了探究:
不知這位小姐是何方神聖,竟然能讓素來不近女色的謝總親自邀請。
秦梵面對大佬們的注目禮,唇角始終彎著淺淺的弧度,從容閒適地逕自走向那個已經拉開的位置。
剛一落座,旁邊男人身上清淡的木質沉香氣息不動聲色地環繞過來。
她條件反射般側眸,見謝硯禮安靜地坐著,姿態看似雲淡風輕,然而鬆開的袖扣微微露出一截修勁有力的手臂,宛如優雅蟄伏的獵豹,讓人不敢輕視。
秦梵穩住心神,客客氣氣地對謝硯禮道謝:「謝謝您的解圍。」
噗——
站在秦梵身後親自為她倒茶水的溫秘書手腕一抖,幸好即使穩住。
心情複雜想: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第一次跟謝總見面呢。
謝硯禮握著玻璃杯的長指一頓,隨即沉斂的眸色不疾不徐地落在她身上,打量了數秒後,薄唇溢出低淡的單音節:「嗯。」
大家雖然對秦梵好奇,但礙於她旁邊有謝硯禮這尊大佛在,自然沒人敢招惹。
酒桌很快恢復之前閒談氣氛。
秦梵看著桌前那些色香味俱全的複雜菜色,拿起筷子片刻,又重新放下,抿了口溫熱的茶水。
謝硯禮示意溫秘書拿菜單過來。
這期間,秦梵並沒有注意到他們,懶洋洋地靠在柔軟的椅子上,準備玩一會兒手機。
大佬們的話題與她無關。
微信快被蔣姐的留言塞爆了——
「啊啊啊,剛才宋導要了我的名片,說如果有合適機會會推薦你!」
「因禍得福啊,你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千萬別忘了讓謝總幫忙查一下誰在背後搞你,別覺得不好意思,謝總每天理所當然地白睡你這麼高質量的仙女老婆,幫點小忙怎麼了,不要客氣地向他伸出你求救的小爪爪吧。」
「畢竟如果敵人太強大的話,估計還得讓謝總幫你解決,咱們得先未雨綢繆,好好哄哄……」
秦梵指尖頓在屏幕上。
想到蔣姐的交代,她有些苦惱地揉了揉眉心。
謝硯禮有點難哄。
秦梵纖細的手臂撐在桌上,偏頭看謝硯禮,餘光落在他那隻纏繞著佛珠的冷白手掌,此時正隨意擱在膝蓋上。
她伸出一根手指,若無其事地戳了一下謝硯禮的尾指,仿若閒談問:「你今晚回京郊別墅的家裡嗎?」
謝硯禮淡而清晰地落下一句:「不回去。」
他們說話並未在意旁邊,因而不少人聽到了,齊齊看向秦梵那張極美的面容,皆是恍然大悟:原來謝總平時不是不近女色,而是眼光太高,人家能看上的只有仙女。
這不是,也養了小情人。
秦梵被謝硯禮這句話給噎住,這讓她怎麼繼續後面的話題!
謝硯禮見她表情不對勁,善心大發地解釋:「有工作,住酒店方便。」
秦梵纖指把玩著薄薄的手機,思索片刻,唇角忽然勾了勾。
她快速地解鎖屏幕,從相冊里找出那張截圖,然後從桌子底下遞給謝硯禮。
謝硯禮低眸望過去——
入目便是女人細膩白皙的指尖,正點著他前段時間採訪視頻下方那一行小字:
佛子渡我。
謝硯禮並非不通世俗,自然明白這四個字的含義。
對上秦梵那雙正期待望著自己的桃花眼,猶自記起昨晚她親自掛到自己書房上的人體油畫,謝硯禮忖度幾秒,漆黑眸底閃過一抹意味深長。
秦梵期待地望著他:「你看網友們多麼慧眼,能看出你如佛子一樣慈悲為懷,普度眾生,所以度一度你明媒正娶的太太應該不過分吧?」
謝硯禮對此瞭然,薄唇抿起極淡的弧度,徐徐頜首:「好,我懂了。」
懂了?
秦梵狐疑地眨了眨眼睛,有些不太放心,她還沒說怎麼幫她呢。
她張了張嘴,剛準備說一下自己最近職業生涯遭遇的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