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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回到家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摘了帽子又重新照鏡子,他看著鏡子中亂糟糟的頭髮中的白髮茬,再次心情複雜。
好吧,總的來說還是喜悅的。
於是,顧木接到了吳然的視頻,吳然平常的時候不和顧木視頻的,兩個大男生有什麼好視頻的,但是這次不是想讓顧木看見他的新髮型嗎?
他以為顧木得先驚訝然後笑他一頓的,但是視頻接通之後,顧木竟然跟沒看到似的,只看他一眼問了句他什麼事,便又一心去切西瓜去了。
吳然忍不住道:“顧木,你看看我的頭髮!”
但顧木的語氣太平淡如同喝白開水似的,一點起伏都沒有:“看見了,頭髮長出來了是嗎?時間是差不多了。”顧木說著的時候,連頭都沒有抬。
吳然:“……”
吳然喊道:“你看看!”
顧木的西瓜已經切好了,他吃著瓜如吳然的願抬起頭看他,還皺了下眉,嫌棄他的大驚小怪:“不就幾根頭髮嗎?又不是多長了個腦袋?你至於這麼高興激動嗎?”
“放心吧,知道你不想禿頭,這不你也看到了嗎?以後你不用為頭禿擔心了。”
吳然:“……”
吳然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捋回自己的思路:“對,我很高興,以後都不用擔心髮際線跑步後退,也不用擔心地中海,很高興。”
但是,吳然悠悠地道:“木啊,你就不覺得我的頭髮還有點問題?這黑白花是不是不太合適?我又不是奶牛?”
而且,他現在的髮型就不覺得好笑嗎?他可因為這個嚴嚴實實戴著帽子將頭髮給捂了一整天,出汗發癢都沒敢摘。
但是就顧木這平靜的反應,倒像是他多擔心了。
其實吳然的頭髮並沒有像奶牛的黑白花,不就是額前多出了一圈白茬茬,耳朵邊緣的那塊短髮區域也能看到一點白髮茬而已。
他之前的髮型是耳邊周圍的頭髮短,若是頭髮長些那點白髮茬也能藏住的。其實也不是那麼明顯,不細看就可以忽略掉,只額前發那黑白分明,高低分層的一圈顯眼滑稽了些。
顧木作為見過大場面的人,他看著沒覺得滑稽,不過他也明白吳然是不想要白色的,他道:“白色好染色,又沒有長成綠色的。”
顧木雖說不覺得頭髮禿了,稀了,或者五彩斑斕什麼的有個什麼問題,但他也知道大家都不喜歡綠色的,所以這不是長成白底的好給大家上色的空間嗎?
哦,那這樣說的話,長成白色確實是體貼生長了。
吳然也的確中午的時候抽空在網上買了染髮劑,明後天大概就能到。
與顧木視頻一通,顧木不覺得好笑滑稽,吳然的那種為新髮型微妙的心情也減輕了許多,總的來說他還是挺高興的。
掛了視頻之後,還又去給他那白菊澆了點水。他房間裡的陽光不好,所以這盆白菊被他給挪到了公共陽台上的。
白菊的菊花花瓣一縷縷,花型碩大,吳然將菊花外圈的花瓣捋掉了一層收集好,省的它們掉落下來掉進花盆裡。
菊花盛開有時節,吳然還有問過顧木這菊花茶要喝上多久,顧木道喝上個三星期就可以,之後就不用天天喝了,不過若是自己想喝就再時不時喝點也沒啥。
這麼一大盆菊花足夠吳然喝上三個星期的了,但是他不放心嘛,三個星期之後也可以偶爾喝點鞏固一下。
再說了,雖然現在這髮際線往前移了,但是架不住他的職業造作啊,他擔心啥時候又造的他的頭髮掉回原形,所以即使現在夠用,也一瓣都不能浪費,收集乾燥好了存著!
吳然澆好水轉身,見到他合租室友在冰箱裡正在拿東西,和他打了聲招呼:“今天下班還挺早的。”
他那室友道:“你今天也早。”
嗨,同是加班苦命人,能八點多在家就算早的了。兩個人的工作都是經常加班,他們這房子住起來就還挺安靜的,吳然的性格好,他合租室友的性格也還不錯,兩人住這麼一套房子裡,平常也沒什麼衝突的,還不錯。
但也沒有處到好朋友的地步,這不這位合租室友看到吳然頭上的帽子也只疑惑了一下,並沒有多問。
是的啦,雖然顧木沒有笑他,可是吳然在出臥室門時,還是又把帽子扣在了頭上。
這一晚吳然睡覺的時候,暢想了一下以後無論怎麼造作都不必再有禿頭危機,他能夠擁有一頭濃密的頭髮傲視群雄,心裏面頗為美滋滋的呢。
第二天又是上班的一天,他在那忙碌的上午和吃中午飯的時候依然緊緊戴著帽子,他同事還問他呢:“你的新帽子昨天沒稀罕夠,還一刻都捨不得摘?你可以把帽檐往上抬一點,不嫌遮眼睛?”
吳然卻反而把帽子又往下拽了拽,帽檐往下壓了壓,他道:“就得這樣戴,這樣有型。”
吳然的同事抽了抽嘴角,他可沒看出哪裡有型了?
吳然是打算這麼一直戴著帽子直到他的髮型完美之後,再傲視眾人的——雖然他的染髮劑明天就能到,但是他額前的那一圈即使染上色,也太層次分明的搞笑了。
不過吳然的計劃並沒有得以順利進行,當天下午就夭折了。
他們這天下午有個會議,有個大點的領導來聽,吳然的上司讓吳然也匯報一下。他們占用了一個不算大的會議室,會議桌旁坐了十來個他們部門的人,還有大領導,以及大領導帶著的兩位員工,吳然還屬於這個公司的新員工,會議剛開始的時候,上司還給大領導介紹了一下吳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