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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並沒有說話,只是平靜地望著傅奇的後背。他雖然瘦,但是年輕,也很精壯。只是不同於池晏,傅奇總是微微佝僂著腰, 習慣性地躲在暗處。
「是因為我的不知輕重, 給您造成了困擾,非常對不起。」
他一貫寡言, 從沒有一次性說這麼多話, 還是以這樣文縐縐的口吻,整個語氣聽起來都十分生硬。
松虞:「算了,都過去了。」
雖然他們立場不同, 但傅奇這段時間到底也幫過她不少。
然而安靜片刻, 她卻聽到傅奇更艱澀地說:「但之前的事情……是我自己自作主張,不是池先生的意思。希望您不要因為這個原因, 對他產生什麼誤解。」
她摩挲著手中的閱讀器,不動聲色地笑了:「是你老闆派你來當說客?」
傅奇搖頭:「不,陳小姐,他不讓我說這些的,是我……」
松虞打斷他:「那麼你又在自作主張了。」
傅奇頓時噎住。
而她不置可否地翹了翹嘴角:「我們走吧。」
*
這一天他們拍攝的仍然是一段非常重要的情節。
男主角沈妄第一次殺人。
起因是他的養父石東在府上宴請賓客:其中一個人, 遠道而來的貴客,據說也是某個幫派大佬,名字里恰好也有個「東」字。
或許因為撞了名諱,兩人並不怎麼對付。
眾人喚客人為「東爺」,反而稱呼石東為「石爺」:這樣一來,高下立判。似乎這位飛揚跋扈的東爺,比起石東來,在所有人心裡,要更配得上這個「東」字。
但石東仿佛絲毫不曾被冒犯,還是笑呵呵地坐在席上,招呼眾人喝酒。
石東是個精壯魁梧的中年人,即使只穿一件普通t恤,仍然能看出手臂和胸膛都練得肌肉勃發。面相併不兇悍,反而有一點斯文和善。只是常年染一頭銀髮,令整個人多了一點難以形容的邪氣。
基因迷戀 第69節
而台下的另一位東爺,不修邊幅,大腹便便,行事風格則要囂張許多。
他很快就喝得醉醺醺,不斷大放厥詞,說的話也越來越難聽,句句直指著石東。
過了一會兒,他藉故出去方便。
回來的時候,手中卻還拽著另一個人。
對方被他拖著,踉踉蹌蹌地走進來。經過門檻的時候,差點被絆到。
東爺大笑一聲,硬生生揪著她的頭髮,將她給提了起來。
仿佛手中抓的不是女人烏黑濃密的發,而是一條訓犬的粗繩。
那是個窈窕而曼妙的身影。
在他的強迫之下,女人昂著下巴抬頭,露出一張美艷不可方物的臉,臉上卻寫滿了隱忍的痛苦。
這本是一隻名貴的鳥雀,卻被人狠心拔了羽毛。
這就是尤應夢所扮演的蓮姨。
「石老大,家裡藏著這種寶貝,怎麼都不跟兄弟們分享的?」
東爺故意一臉狎昵地,埋首在蓮姨的脖子裡,深深吸了一口氣。
沈妄坐在人群之中,看到自己的親姐姐被如此對待,立刻臉色就變了。
但他知道以自己的身份,根本不配在這種場合說話,只能暗自握緊了拳頭,轉頭看向石東——那是姐姐的男人,是她的保護者。他一定能夠做點什麼。
然而石東的表情根本絲毫不動,還是一樣笑容可掬,像個活菩薩。
「兄弟們談正事的場合,怎麼好叫女人出來?」他微笑道,「阿蓮,誰讓你在外面亂跑的?快點向東哥道歉。」
蓮姨咬著唇,不肯說話。
於是石東的聲音一沉:「阿蓮……」
回答他的是「刺拉」一聲。
布帛被撕碎。
幼嫩的花瓣被扯爛。
東爺逕自扯開了她的衣襟,露出一截雪白的香肩,像夜明珠一樣,在這黯然渾濁的夜裡,熠熠生輝。
他更放肆地大笑道:「道什麼歉?坐下來陪你東爺喝一杯就是了。」
淫褻的目光,像一隻無形的、濕滑的手,順著她胸口大敞的雪白,逐漸向下。仿佛已經看透她衣襟深處,雪膚上一點勾人的玫紅。
蓮姨卻驀地動了。
像一個死物突然被喚醒亡魂。
那雙瑩白的手,以一個極其嫵媚的姿勢,慢慢將一隻滿滿當當的酒杯,送到了冶艷的紅唇邊。
她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堪稱驚心動魄的笑容:
「是。東爺,我敬您一杯。」
說完就毫不猶豫地仰頭。
燒刀子一般的酒,灌進了纖細的喉嚨里。
「爽快!」
旁邊知情識趣的人,立刻大聲叫好起來。氣氛也一掃方才的劍拔弩張,立刻變得熱鬧非凡。仿佛看女人喝酒,是一個多麼助興、多麼令人血脈賁張的事情。
東爺輕哼一聲,斜眼睨了對面的石東一眼,臉上既有得色,也隱含一絲不甘。
他對這種殘花敗柳本就沒什麼興趣,不過是藉機羞辱石東而已,沒想到這女人倒很豪爽,再跟她糾纏,平白顯得自己小氣。
酒實在太烈。像一串紅辣辣的鞭炮,順著蓮姨的喉管一直炸進了胃。一杯接連一杯下去,她立刻有些暈了,目光也透出幾分曖昧的昏沉。
但這時候再想離場已經不可能了。
她顫顫巍巍地走到了石東身邊,依偎著他坐下,一張紅暈的臉,宛如怒放的紅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