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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腳步頓住了。
那個本該存在於想像中的男人,此刻就站在黃暈的路燈下。他懶洋洋地倚靠在牆邊,挺拔的雙腿,隨意地交疊著。
聽到聲音,池晏轉過頭來,對她微微一笑。
手中居然還拎著一瓶酒。
「你沒有接我的電話。」他說。
語調很懶散,甚至有一點委屈。
松虞摘掉了一邊耳機:「我在跑步。」
運動之後,她的臉上泛起了健康的紅暈。鼻尖的汗珠,又被路燈照出了漂亮的淺金色。
在這個時候,問他「你怎麼會來」好像都顯得很多餘。
於是松虞說:「你知道我現在在聽什麼嗎?」
池晏懶懶地張開手臂,邀請的手勢。
松虞慢慢地朝他走過來,將另一半耳機遞給他。
耳機里,一個沙啞的女聲正在唱著:
they say all good boys go to heaven.
but bad boys bring heaven to you.
基因迷戀 第122節
「唔。」池晏微微一笑。
路燈的光線,變成了墜著金粉的蝴蝶,跌落在他眼眸的深海里。
他將酒瓶塞進松虞手裡。
又把她橫抱起來,踢開了公寓的門。
「let's go to heaven. 」
第75章 這個男人屬於她
一隻空了的酒瓶, 在床腳下滾了一圈,軟軟地跌落進滿地的衣物里。
白床單上滿是褶皺,但枕頭的另一半是空的。
漉漉的水痕, 混合著烈酒的氣息, 一直蔓延到臥室的長毛地毯。像塞壬的銀尾一擺,留下一夜浮夢。
水花聲仍然斷續地傳到她耳里。
松虞翻了個身。
視野正對著窗戶。窗外是一條狹窄的巷子, 這是她熟悉的景象, 昨夜池晏就站在陰影深處等她。但現在太早了,街上幾乎還沒有人。她看著路燈一盞盞地滅掉,取而代之的是霧蒙蒙的晨光。在這個將明未明的時刻,天空卻呈現出一種濃墨重彩的深藍。像古典油畫裡最令人神往的一筆。
花灑的聲音終於停止了,浴室的門很快被輕輕推開。
溫暖的水蒸汽漸漸瀰漫了整個房間。
接著一具更溫暖的身體湊近過來。
光滑而微濕的皮膚, 有種大理石般迷人的質感。
後肩被落下淺嘗輒止的吻。
池晏說:「吵醒你了嗎?」
松虞轉過身, 對他搖了搖頭:「沒有。是我的生物鐘。」
池晏笑了笑:「這麼早。」
「是啊。」
她的眼神太專注,像美術館的觀眾, 在仰頭欣賞一副價值連城的作品。
明明不是第一次見到, 但是當他就這樣站在她的臥室里,這畫面還是太過攝人心魄。
熹微的晨光照亮眼前這具的身體,每一寸曲線都像是上帝握著米開朗基羅的手所鑿刻。登峰造極的美。
而他懶洋洋地擦著頭髮, 坦然地接受她的注視。
直到一滴水珠, 沿著他鋒利的下頜,又落到她的臉上, 慢慢地滑到脖子。
松虞心想:他一定是故意的。
因為池晏再一次彎下身來,按住她的肩膀,細緻地幫她舐去。
仿佛唇間銜著世上最名貴的珍珠。
「今天請一天假好不好?」她聽到他含糊地說,「在家陪我。」
「……好。」
此刻他就是蠱惑人心的塞壬。
剝奪了她的視覺和聽覺,讓她在這迷霧般的海面, 只能聽到他一人的歌聲。
等他們真正起床的時候,太陽已經升得很高。
她不得不拉了一層白色的遮光布。慵懶的輕紗,讓若有似無的光線透進來。
池晏去幫她倒咖啡。
他背對著她,站在廚房。上身仍然赤著,只是很隨意地穿了一條長褲。濃烈的荷爾蒙,竟然蓋過了咖啡的醇厚。
日光傾瀉下來,一時之間,她分不清他後背的大片刺青,和性感的腰線與尾骨,哪一個更加令人瘋狂。她曾經見過最頂級的男模,但根本無人能及。
而這樣一個人,卻甘之如飴地站在她的小廚房裡,幫她倒咖啡。姿態嫻熟,低垂的眼神也很溫和。
過了一會兒,池晏端著咖啡回來,又將她從被子裡撈起來,替她穿原本搭在沙發背上的白色睡裙。
這是一條仿維多利亞時的晨衣,款式比上次的睡裙要保守許多。繫到脖子的衣領和長袖袖口都有大量的蕾絲和褶皺,寬鬆而熨帖地包裹住了她。
「手伸出來。」他說。
修長的手指,握著她領口細細的絲帶,很認真地打了個相當漂亮的結。
松虞簡直哈哈大笑了起來,為這仿佛在打扮小女生的誘哄語氣。
但肌膚相碰的時候,她仍然如此興致盎然地看著池晏。在這一刻,某種作為導演的收藏癖發作:
真令人驕傲,這個男人現在屬於她。
後來松虞才知道,原來池晏是有事過來出一趟短差。時間很緊張,但他還是推了許多工作,抽空提前一天過來,給她一個驚喜。
「結果我在你家樓下站了半個多小時。」他說。
松虞一本正經地說:「誰要你在我跑步的時候過來?」
「嗯,都是我不好。」他從善如流地說。
大庭廣眾之下不能做什麼。池晏抓著她的手,輕輕吻了一下。
華燈初上,他們牽著手在外面散步。這時信號燈變紅。兩人停下了腳步,在一個車水馬龍的十字路口駐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