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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附身之皮你的手能先放開嗎?

    說著郁安晏直接放開了李逸飛的領口,把李逸飛往後一推,冷漠地微抬下頜在桌上抽出一張餐巾紙擦了下手指和剪刀。

    李逸飛被推得倒退幾步,腰部磕在桌子上撞得痛叫一聲,他恐慌地看著拿著剪刀的郁安晏,『摸』著自己的手,然後轉頭看向攝像師。

    攝像師瑟縮地躲避了李逸飛的眼神。

    在劇組郁安晏也是說一不二處於絕對掌控地位的,但那時是在正常的社會裡,現在卻是隨時會出事的緊急情況中,李逸飛卻更為深刻地感受到了這種絕對的掌控。

    他剛剛真的覺得郁安晏會一剪刀捅死他。

    李逸飛往後走了幾步,怨毒和恐懼藏得更深了,說:「我,我去三樓。」

    郁安晏的速度非常快,這村民把他們的背包都帶了回來扔在地上,郁安晏拿起南鏡的背包和自己的背包,『逼』著另外兩人快速收拾了些東西,就準備上三樓了。

    現在三個人在二樓,去三樓的樓梯就在南鏡房間的旁邊,那是一段很狹窄的樓道。

    這個狹窄的舊木樓道覆蓋了灰塵,且極其狹窄,寬度只能容一個人往上,因為年久失修,樓道的木板也是發霉或者破損的,看著並不穩,踩上去一個成年人都會晃『盪』。

    樓道的盡頭隱約能看到一扇非常窄的木門,這是一扇紅漆剝落的木門,這扇木門上貼著一張紅紙,上面寫著四個字:「閒人勿進。」

    整個建築里都有股『潮』濕的味道,可能是這邊山里多雨,更是散發著一股霉味,隨著二樓房間門口的燭光越來越小,就連溫度也變低了。

    明明是六月的天氣,但在這裡已經能感受到一股刺骨的寒意,而這寒意在越靠近三樓的時候,越明顯。

    三人依次踏上了樓梯,郁安晏走在最前面,攝像師離郁安晏一個台階,最後面綴著李逸飛。

    李逸飛上樓梯的時候就嚇得要哆嗦,看著距離三樓越來越近,他更是懼怕,顫抖著嗓子問:「這上面的閒人勿進是不是那群村民讓我們別進去?還有兩個村民守在樓下呢……」

    攝像師聞言停了一下,他啞聲喊了一句:「郁導……我們要不回去?」

    郁安晏頭也沒回地冷酷下令:「我說,上去。」

    李逸飛和攝像師都是一頓,然後表情掙扎地抬步,緩慢跟了上去。

    木質樓梯踩上去仿佛隨時都要倒塌般,左右晃動得厲害,扶手和木梯都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感覺再上來一個人,這樓梯就要被踩塌了。

    李逸飛想到監視器昨晚那穿著繡花鞋的恐怖身影踩著這樓梯,就是發出了這個聲音,咯吱咯吱仿佛下一秒樓梯就會斷掉,李逸飛心驚膽戰立刻不顧郁安晏的話就想要下樓。

    就在他轉身下樓的時候,他看見二樓木質的走廊上,突然出現了一個白衣女人的身影,門口的紅蠟燭一閃,那白衣女人骨節僵硬地抬起了頭,她黑『色』的水草一樣頭髮散落在兩旁,那兩個血肉模糊的窟窿直接「看」向了樓梯上的三人。

    「啊!鬼啊!」李逸飛直接軟倒在樓梯上,轉身屁滾『尿』流地往上爬。

    郁安晏在李逸飛尖叫的時候猛地回頭,她看到白衣女人抬頭的一瞬間,立刻大跨步走過最後三個台階,郁安晏毫不猶豫直接推開了門,另外兩人跟著衝進門內,木門在他們進來後猛地關上。

    門內一片漆黑,一股灰塵和濃烈的木油和油漆味鑽進三個人的鼻子裡。

    這味道讓郁安晏下意識皺了皺眉,因為實在是太刺鼻了,仿佛這房間的木質建築全部腐爛多年之後,又被刷上一層油漆翻新。

    郁安晏果斷舉起打火機按亮,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他心猛地一跳,只見三樓這房間裡,除了中間擺著的供桌和佛像,房間從左到右密密麻麻擺滿了大大小小,形態各異的棺材。

    這些棺材全部都封了棺,大部分都是原木『色』上了桐油的普通棺材,在微弱的打火機光的照『射』下,能看到這些棺材面上泛著一股新鮮的油光,一看就是最新刷上的。

    郁安晏動作一頓,他舉著打火機向前一點,眼神突然凝注,墨瞳緊縮了一下,他看到了南鏡,南鏡就在一架棺材的後面。

    南鏡全身穿著紅『色』的喜服,那喜服血一樣的顏『色』,襯得南鏡的皮膚越發的白,紅艷艷的蓋頭徹底遮住了南鏡,而讓人心驚肉跳的不是這些,而是從黑暗中一雙皮肉腐爛漆黑的手捏在南鏡的手肘處。

    一團看了令人生厭的黑影制住南鏡手臂,在不斷靠近南鏡蓋著紅蓋頭的臉,像是想要,對南鏡做點什麼。

    李逸飛和攝像師借著打火機的光看到那黑影的一瞬間,都立刻後退,攝像師直接蹲到地上,自欺欺人地小聲說:「看不到我,看不到我,看不到我……」

    李逸飛撲在地上,嚇出來的唾『液』和流下來的鼻涕眼淚糊了滿臉,看著又髒又噁心,他神經質地縮在門邊,想要推門又想到外面的白衣女人,立刻縮回手,但又覺得這裡更可怕,於是還是想要推門。

    然而,剛才輕而易舉能打開的門,現在居然怎麼推拉都紋絲不動!

    郁安晏沒管這兩人,他定定看著那團黑影,郁安晏的左手舉著打火機,另一手從風衣里抽出一把剪刀,臉上表情近乎於冷酷地靠近那團像是腐爛皮肉一樣的黑影。

    南鏡聽到了動靜,他呼吸重了一點,仰著頭低聲問:「誰?」

    他的視野里是一片紅『色』,這紅蓋頭簡直跟幾把有磁鐵一樣,南鏡怎麼甩都甩不掉,他有點煩躁地甩了甩蓋頭,手臂挪動那制住他的手臂的冰涼東西也甩不脫。

    突然,南鏡感覺手肘上那冰涼的東西好像放開了他。

    就是此刻。

    郁安晏在那坨腐爛肉一樣的黑影轉過來的一瞬間,猛地沖了上去,剪刀直接刺向黑影,那剪刀像是碰到一坨噁心黏膩的肉一樣陷了進去。

    迅速抽起剪刀,郁安晏單膝跪地,低頭躲過黑影漆黑腐爛的爪子,郁安晏左手往前一遞,打火機燒灼的光碰到這團黑影腐爛的皮肉,那黑影尖叫一聲,皮肉發出焦糊的味道,扭曲著消散了。

    郁安晏半撐著身體,身體直接前傾,右手直接猛地掀起了南鏡的紅蓋頭。

    繡著銀線的紅蓋頭在力度的作用下猛地飄開,銀線在打火機的火光下閃動了一下。

    蓋頭被掀起,幽暗的光線里,南鏡一身如血的紅嫁衣,黑髮在蓋頭被掀起的一剎飄動了一下,南鏡的臉『色』在這幽暗鬼魅的紅下越發白皙,就像是一塊浸潤了涼水裡的白瓷,那臉上的淺『色』瞳仁就像是水晶珠一樣,裡面晃『盪』著火光。

    南鏡黑『色』的眼睫顫動,淡紅的唇緊抿,他似是有些驚訝了,略張了唇,從唇里伸出一點帶著紅意的舌尖。

    無端端的有種……心跳加速的感覺。

    只有微弱光芒的黑暗環境中,南鏡淺『色』的瞳仁里火光搖曳躍動,這瞳裡面映著離得極近的郁安晏的臉,兩人只離了一個拳頭,仿佛兩人下一秒額頭就會抵上,南鏡一向沒什麼表情的白皙的臉顯出一絲錯愕來:「郁安晏?」

    郁安晏半斂的眸睜開,略長的黑髮在脖頸晃動了一下,他墨『色』的瞳孔帶著一絲侵略『性』,郁安晏略揚了下唇:「南鏡,我覺得這個時候你更應該說的是謝謝郁導。」

    說著郁安晏直接低頭揮動剪刀,「咔嚓」剪斷了束縛在南鏡手腕上的紅綢,南鏡的皮膚確實白,被紅綢一襯更甚,比有些女明星都要白了,郁安晏剪的時候被這白得晃了一下眼。

    怎麼這麼白?

    剪刀頓了頓,郁安晏面『色』僵了一下,立刻往下用力剪斷了南鏡腳腕上的紅綢。

    南鏡愣怔了一下,活動了一下手腕,抿抿唇認真說:「謝謝郁導。」

    聲音不似平時的脆冷,而是帶著點爛熟的啞。

    郁安晏聽著聲音心口縮了一下,心想南鏡這和平時不一樣的聲音倒是能去直接原聲拍電影了,挺能勾人的,就是……不常能聽到。

    想著郁安晏直接把手裡的塑料打火機塞給南鏡,淡聲說:「留著,你被這群人挑中做了祭品,剛才有個爛肉一樣的黑影好像只盯你,這打火機對黑影有用。」

    南鏡聽到黑影皺了皺眉,於是南鏡接過打火機也沒推辭,「嗯」了一聲。

    郁安晏再把帶上的南鏡的黑『色』背包也遞給南鏡,南鏡接過背包想要背上,就是他現在穿著一身寬袖嫁衣,背黑『色』背包特別不方便,要把袖子整個捋起來拉上,才能背上包,本來就有點小的嫁衣往上一提,『露』出南鏡腰部一小片白膩的皮膚。

    郁安晏側頭不慎瞥了一眼,額角青筋一跳,迅速地收回眼看向房間的棺材,腦海里立刻冷靜地緊繃起來。

    南鏡站起來後打量整個房間,這房間裡全是棺材,只有中間有一張紅漆剝落的木桌。

    那紅漆木桌正中擺著一個香爐和一疊香油,香爐兩邊分別是兩根點燃的紅蠟燭,香爐前面有一張用鏽跡滿滿的鐵釘釘著的半張紙。

    郁安晏看了眼已經徹底失去行動力的攝像師和李逸飛,略側頭淡聲對南鏡說:「去看看供桌上那半張紙?」

    南鏡點點頭,直接朝著供桌走去。

    兩人行進的速度極快,很快走到供桌的前面。

    這紅漆木桌上的香爐後面擺著半人高的佛像,這佛像雕刻的很粗糙,或者說,不太像佛,反而眉目上挑,一雙眼中間塗的是紅『色』,佛像的手掌五指張開,做出一個頗有壓迫力的抓握姿勢。

    最讓人不舒服的是這佛的神情,並不悲憫,反而透著一股邪,佛像脖頸處掛著的串珠本來應該是一顆顆清晰的,因為雕工粗糙,反而像是一個個疙瘩。

    郁安晏皺眉:「這是什麼佛?」

    以他的知識儲備,他根本沒認出這佛像具體是哪個?

    南鏡多少也是有這方面的信息的,但他也搖了搖頭,小聲回覆:「不清楚。」

    「啪—」打火機過熱暫時熄滅了。

    南鏡和郁安晏緊急停下腳步。

    供桌上紅蠟燭跳躍一下,陡然熄滅了,房間瞬間陷入黑暗,南鏡手指攥緊,緊緊盯著正面對他的供桌,適應黑暗後,他多少能看到一些東西,此時,他距離那個紅漆木桌只剩大概五步的距離,但黑暗中,他不敢貿然行動。

    突然,南鏡在黑暗中模糊不清地看到那紅漆斑駁的木桌上的佛像顫動了一下,這佛像那雙塗滿紅『色』顏料的眼仿佛活過來一樣往他們這邊看了過來,緊接著,那佛像脖頸處那些雕刻的疙瘩在黑暗中蠕動起來。

    供桌猛然搖動起來,靠在門邊的李逸飛聽到聲尖叫了一聲。

    南鏡冷喝:「閉嘴!」

    他點燃打火機猛撲向供桌,要去點那兩根剛滅掉紅蠟燭!

    郁安晏在南鏡手中打火機燃起的一瞬間看向供桌,只見那佛像脖頸處那些雕刻疙瘩里竟然伸出一隻皮肉完全腐爛的手,那雙手更是恐怖,整個手的皮肉都被剝去,肉上蠕動著腐爛,在火光亮起的一瞬間,那手仿佛被燙到一樣,又縮了回去。

    就在那皮肉腐爛的手縮回去的一刻,佛像那隻豎起抓握的手掌,猛地斷裂朝著已經點燃一根紅蠟燭的南鏡砸去。

    「南鏡!小心!」

    郁安晏猛地從後抱住南鏡的肩膀,一拉,兩人倒在了地上。

    「哐-哐當!」

    那個斷裂的手掌砸在供桌上,把供桌砸出一個腳,滾落在地上。

    萬幸的是,另一根被南鏡點燃的紅蠟燭並沒有熄滅,燭火跳躍有著微弱的光芒。

    那佛像里不斷伸出來的皮肉腐爛的手,在紅光躍動後,全部縮了回去。

    南鏡倒在郁安晏的身上,他神『色』空茫地大口喘氣,抬頭看向郁安晏,郁安晏也看向他,眼裡藏著驚懼,眼尾那顆倨傲的紅『色』淚痣仿若火光一樣驚心動魄地跳動了一下。

    這場景很像是那天南鏡在吊燈斷裂的時候兩人的狀態,只不過這次身份倒轉了。

    郁安晏臉『色』慘白,在微弱的燭火映照下,只有唇的紅和眼睛的黑在他臉上是有顏『色』的。

    南鏡感覺自己的腰部被一塊稍有些溫熱的手掌牢牢制住,他撐著身體,綢緞似紅『色』的嫁衣跟著他的動作滑了滑,制在腰部的手掌動了動,南鏡不好起身,他毫無所覺地對郁安晏說:「郁導,你的手能先放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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