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附身之皮我說過,我不需要你救……
南鏡一手斬斷紅漆供桌上的紅蠟燭,黑瞳里詭異的光華流轉。
這群單龍村村民解開白褂子,聲音有點顫抖又惡毒地說:「神仙,請您降到我們身體裡,幫我們處死這個該死的祭品。」
南鏡再轉身,看到了這群村民解開了三顆扣子的白褂子下到底是什麼東西——每個人從脖頸到胸口一整塊被剝下了人皮,那塊地方已經潰爛成了一塊腐爛的肌肉。
現在,這群村民胸口的爛肉里不斷地蠕動凸起著噁心的肉瘤,從那肉瘤里破開伸出一隻只漆黑腐爛的手。
這群村民已經不是人了,變成了完全被惡鬼吞噬的怪物。
「這就是所謂的神仙手段?」南鏡一腳踹翻紅漆木桌,木桌上擺著的香爐和弔詭的佛像「轟隆」倒在地上,濺起一股灰塵,香灰罐子滾落在地上,黑灰『色』的香灰灑落一地。
南鏡右手橫著戒尺,左手捏緊剔骨刀,神『色』冷漠,左手小手指上吊著的印章晃『盪』了一下。
「不過惡鬼而已!」
南鏡含著鈴鐺冷聲沖向這群不人不鬼的怪物,左手伸出,小手指上掛著的印章往外一晃,挨到一個村民胸口伸出的漆黑腐爛的手,那手像是被燙到一樣瘋狂的回縮,南鏡眼一厲,剔骨刀『插』進這怪物的脖子。
解決掉一個!
南鏡反手,戒尺伸展,發出「刷—」地風聲,趁機靠近的滿身黑斑的村長被戒尺抽得往後退了一步。
南鏡厲聲:「三。」
隨後南鏡輕巧跳躍,直追村長,對著這村長的脖頸和腿連抽三下,直抽得村長滾到地上痛苦哼鳴。
南鏡冷漠計數:「四,五,六。」
三樓的供堂空間夠大,南鏡的速度和力量都變強了,這群即使是倚靠了所謂神仙手段,滿身都是黑斑的漆黑腐爛的手的怪物,也依舊不是拿著鬼印的南鏡的對手,轉瞬間,南鏡已經解決掉大半怪物。
剩下的一個變成怪物的村民已經不敢上前,壯實的身軀瘋狂後退。
南鏡拿著剔骨刀走近這不斷後退的怪物,「咔嚓—」一聲,他一腳踩碎掉落在地上的木質佛像的手。
那變成怪物的村民發出「啊」一聲怪叫,他胸口的漆黑的鬼手瑟縮著想要縮回去,南鏡左手輕輕一伸,用印章緊緊握住了那想縮回去的漆黑鬼手,整個漆黑的鬼手碰到印章後,被印出紅『色』的印記,鬼手仿佛被燙到一樣瘋狂掙扎,但南鏡的手紋絲不動。
那漆黑鬼上的皮肉在鬼印之下不斷掉落皮肉,發出尖利的慘叫,整個消散了,隨著鬼手的消散,這怪物整個身軀一倒,直接倒在了滿是木屑的地上。
南鏡黑瞳隨意一瞥,瞥向藏著步伐聲音偷偷靠近他的「村長」。
或許已經不能叫村長了,原本尚算正常的村長現在全身都長滿了黑斑,他的胸口還在不斷蠕動著凸起的肉瘤。
南鏡揮起戒尺,帶著他所有的力道重重落下。
「啪!!!」
戒尺抽在「村長」的身上,直接將偷偷靠近的村長抽的捂著肚子倒在地上,痛得打滾直叫。
南鏡數完:「七。」
當時他被村長按著撒香灰狠狠抽了七下,現在他還了回去。
「叮鈴—」含在舌尖的鈴鐺發出脆響。
南鏡半蹲下 /身,左手的剔骨刀利落扎進這怪物的胸口,右手的戒尺扔下,直接掐住了「村長」的脖子,直接把這怪物一樣的村長按進了黑漆棺材中,南鏡冷聲說:「既然你這麼需要祭品,不如你來做這個祭品!」
南鏡小手指上的印章晃『盪』著不斷燒灼著不斷凸起的肉瘤,「村長」被壓入棺材,這「村長」聳拉眼皮遮蓋的眼裡出現一點清明。
南鏡緩緩把剔骨刀推入「村長」那塊腐爛皮肉的胸口,他看著這似怪物的「村長」淡聲說:
「祭祀不會成功,你變成一個不合格的祭品被祭祀,你要的單龍村的富貴榮華並不會來。」
「只要有我在,祭祀永遠都不會成功。」
村長聳拉的眼皮抽了筋一樣的抖動,渾濁的眼睛裡面紅血絲暴突,手指抽搐著滿是不甘心的抓撓,喉嚨里發出「嗬嗬」的音:「不……不,不是,不是這樣的。」
「就是這樣的。」南鏡淡聲下了定論。
怪物一樣的「村長」眼睛圓瞪著,身體徹底軟倒進棺材裡。
南鏡從這像怪物的村長身上抽出剔骨刀,濃黑腥臭的『液』體濺到地上,他整個蹲下的身體後仰,岔開腿失力一樣坐在地上大口呼吸,舌尖一推,潤濕的鈴鐺掉落在鎖骨處滾了滾。
他的左手無力地垂下去,勾在小手指上鬼印「啪嗒—」落在地上,滾落幾圈落在地上,滿室棺材裡的腐屍現在都沒有動靜,南鏡躺在地上短暫地歇了一下,很快又爬起來。
郁安晏還被困在棺材裡,他不能讓郁安晏死。
南鏡左手動了動,能感受到小手指那裡牽動了一下,南鏡把小手指上吊著的東西握進掌心,硬質的冰涼的方形物體,這個鬼印好用,但也確實陰氣足。
房間裡刺鼻的桐油和油漆味道熏得南鏡不住嗆咳,他來不及檢查自己身上的傷口和印章,爬起來去推旁邊的那抬黑漆棺材,這抬黑漆棺材是郁安晏當時躺進去的棺材。
使勁用力一推,黑漆棺材蓋子被推開半截,南鏡雙手扒在棺材側板上支撐著身體,手指緊緊按在棺材側板上,按到青白,這黑漆棺材裡的溫度比外面要低得多,南鏡呼出一口氣伸出一隻手去推躺在棺材裡的人:「郁安晏?」
郁安晏的眼皮動了動,卻一點要醒的動靜都沒有,南鏡看了一眼手裡的印章,這印章小巧精緻,整體是鐵質的,上面嵌著金,據女鬼說,有讓人活人清醒的用途,不知道能不能喚醒人的神志?
南鏡剛使用了一次印章,實在是力竭,不過他還是直接伸手把在脖子後方的鈴鐺拉到前面,嘴唇一張含住一顆鈴鐺,左手捏住鬼印,精準利落地對準郁安晏的襯衣略微蹭開的右肩一蓋。
郁安晏的右肩輕輕縮動了一下,右肩那塊蒼白的皮膚上緩緩出現一個仿佛鐵水澆灌的金紅印章痕跡。
南鏡略睜了睜眼,女鬼不是說印章只能在鬼身上留下印記,活人身上不會留下印記的嗎?
「唔—」郁安晏輕輕出聲,眼皮滾動幾下,徹底睜開了眼。
郁安晏墨黑的瞳也就茫然了一瞬,很快精準看向棺材旁,看到南鏡的時候他的瞳孔縮動了一下。
郁安晏正看到南鏡吐出鈴鐺收起印章,南鏡好生生地站在黑漆棺材旁,白皙的臉上深黑的睫『毛』鮮活地動著,紅繩上面的銀鈴被唇瓣吐出來在鎖骨處晃晃『盪』『盪』,南鏡轉眼看向郁安晏的時候,淺『色』的瞳仁仿佛折『射』了燭火,有紅彤彤的碎光。
南鏡活著,南鏡還活著。
郁安晏想到剛才南鏡推他進去時候決絕的眼神,有一瞬間他覺得,這個只有十九歲的年輕人,是願意用自己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去換他這個註定早死命的幾個月的時間的。
郁安晏閉了閉眼,他按住南鏡的肩膀往下一壓,南鏡猝不及防被這麼壓著向下倒向黑漆棺材。
黑漆棺材裡光線是暗的,郁安晏緊緊按壓住南鏡的肩膀,他和南鏡只保持著一手掌的距離,郁安晏仔細地看著南鏡,似是確定一樣。
呼出來的溫度是熱的,是活的南鏡。
南鏡疑『惑』歪了歪頭,他雙手像是不知道怎麼放一樣僵硬放在兩旁,南鏡不明白郁安晏為什麼做這個動作,只能歸結於郁安晏對躺黑漆棺材這件事比較恐懼,嚇到了?
南鏡只好安慰了一句:「沒事了?」
郁安晏緊緊閉了閉眼,他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斂動了一下眸,強行恢復自己冷漠倨傲的表情,啞聲:「沒事了。」
郁安晏有恢復到充斥著攻擊『性』的冷傲,淡聲說:「南鏡,我說過,我不需要你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