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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都不等童磨還要繼續說些什麼,孫悟空已經先一步的幫童磨將所有來自於九頭蟲的試探全部都給擋了回去。
「閒話休提,也別想和我師父說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孫悟空將手中的金箍棒一擲,破空聲異常的響亮,「你這傢伙,偷拿了祭賽國佛塔上供奉的寶珠,是也不是?」
九頭駙馬抬起頭來,看著天想了一會兒,才露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來:「哦,好像是有這麼回事。那個國家叫祭賽國?」
他看起來是幾多的漫不經心的,顯見得是並不怎麼將這當做是一回事放在心上:「不過是區區人類,有眼不識珍寶,只以為是什麼『寶珠』,隨意的放在那裡,簡直是辱沒了其本身的價值。還不如讓給識貨的人來,想來便是那寶珠生出來了靈智,也是會更感謝我的。」
瞧瞧,瞧瞧,這是何等不要臉的、無恥之徒才能夠做出的宣言啊!
孫悟空於是再沒有什麼話好去同他說的,只冷笑了一聲,當即就衝上前去,兩個人打成一團,來往了三十多招都分不出勝負來。
九頭駙馬見勢不妙,不欲再在這裡同孫悟空過多的糾纏。他手中的武器一甩,將孫悟空的攻勢格擋開,隨後三兩步跳開,是一副要回去水裡面暫避風頭的模樣。
……而他當然不可能真的就如此輕鬆的如願。
本應該是返身便能夠回去的、給他帶來遮蔽與保護的水流卻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凝結了厚厚的寒冰。別說是進去了,九頭蟲根本就是一頭狠狠的栽倒在冰面上。
雖然說,因為他及時的反應了過來、以及對於身體強大的控制能力,以至於九頭蟲並沒有當真丟一個大臉——比如用臉貼地的方式砸到冰面上什麼的。
童磨用手指在扇柄上輕輕一撫,面上是深藏功與名的笑容。
開玩笑。
他都站在這裡了,如果再讓九頭蟲給成功的從水底跑路了,那就算是童磨,也是會覺得丟人的啊。
高手之間的對局原本就是瞬息萬變的,一絲一毫的變故都有可能導致最終的戰局結果千差萬別,更不要說九頭蟲原本就不怎麼是孫悟空的對手。
沒有了退路,他被孫悟空飛快的追上並且制服,五花大綁的丟到了童磨的面前。
「喏。」
大聖掀了掀眼皮。
「你想要的。」
「謝謝啦,悟空。」
童磨笑眯眯的湊了過去,站在九頭蟲的面前看了又看,很快喜笑顏開。
「啊,那兩個魚妖沒有騙我。」
他沉醉的、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在九頭蟲身上原本帶有的那些水腥氣之下,童磨所能夠聞到的是那些不知道沉浸了多久的,血的味道。因為積澱的實在太多、太久,以至於眼下像是炸彈一樣,「嘭」的一下全部都炸在了他的臉上。
不得了,這一下可不得了。
要知道,童磨原本就因為身體上的那些巨大的變化,而變的比起以往來要更加的渴望力量——更具現化一些來說的話,也就是對於「食物」有著更大的需求。
而就在這樣的時候,九頭蟲這麼一塊兒明顯好吃的、散發著過於可口味道的肥肉就放在眼前,童磨幾乎是非常努力的控制住了自己,才沒有當場撲上去,亦或者是非常沒有形象的從嘴角邊流下口水來。
可是即便如此,從他的身上傳來的那種對於眼前的九頭蟲垂涎三尺的飢餓感,依舊被孫悟空和九頭蟲給感知到了。
「師父……」
孫悟空一隻手按住自己的太陽穴,但是因為早就已經習慣了的緣故,因此也沒有多說什麼。
反倒是九頭蟲很是驚訝,即便眼下已經被繩子給捆成了一個粽子,被隨意的丟在了地上,也要非常勉力的抬起頭來,倔強的朝著童磨看過來,眼中是難掩的幾多驚訝。
「這樣的惡意……」九頭蟲喃喃,與其說是在看著童磨,倒不如說是在透過童磨看著別的一些什麼讓他覺得難掩震驚的東西,「怎麼可能?你不是佛子嗎?」
佛子怎麼會擁有這樣的惡意呢?那一位西天的佛子不應該是以慈悲為懷、割肉飼鷹的那種典範麼?
「呀。」童磨用扇子敲打著自己的手心,露出來一個笑容,「我也從來都沒有說過自己是佛子吧?」
九頭蟲卻是失聲驚叫了出來:「不,這不可能!」
「君上是不會出錯的,如果他指定了是你、要我在此等待的話,那麼就一定是你。」
哪怕這個佛子看上去真的古里古怪!
「哦。」
童磨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打量著九頭蟲的目光像是一柄鋒銳的刀,在尋思著從哪裡下手解剖最合適、哪裡的肉質會最鮮嫩、最好吃。
九頭蟲被他看的心驚膽戰,還要說什麼,卻被孫悟空一腳踩到後腦勺上,臉結結實實的埋在了潭邊的爛泥地裡面。
總之形象被毀了個徹徹底底,是一點也看不出先前那一副威風凌凌、尊貴又高傲的模樣。
孫悟空將金箍棒變小,塞回到自己的耳朵裡面,踩在九頭蟲腦袋上面的力道又不動聲色的加重了幾分。
「怎麼樣,師父,你現在是個什麼想法和章程?」孫悟空問,「需要老孫我幫你嗎?」
這個幫,當然指的就是動手把九頭蟲處理一下,直接給童磨擺上桌了。
說實話,平日裡面孫悟空可從來都沒有提過這樣的做法;可是眼下,他卻是生出了一種極為強烈的、不妙的預感來,仿佛如果自己再不做點什麼去阻止的話,那麼最後因為九頭蟲的出現,而會讓一切都發展成為某種他並不想要看到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