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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袍怪內心慌亂,面上卻還是不動如山,只是默默的將自己先前想要吃掉唐僧的想法給拋去了九霄雲外,而另外換上了送瘟神離開的心態。
「你們是何人?緣何闖入我的洞府當中?」
他提高了音量,冷聲呵問。
豬八戒先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很快的就反應了過來,喝了一聲:「怎麼回事?這不是寶塔嗎?怎麼裡面的主人,居然是個妖怪?」
畢竟黃袍怪看上去生的實在是可怖,青藍色的臉,探出唇的獠牙,紅色與紫色摻雜的鬍鬚,以及銅鈴一樣大的眼睛。
一看就知道是個兇惡的妖怪。
黃袍怪於是就冷笑:「你們管得還這樣寬不成?連別人喜歡把自己家安排布置成一個什麼模樣,也在你們想要干擾的範圍之內嗎?」
這話說的簡直有理有據,能夠把所有正打算說的內容全部都給堵回來,讓人只能夠悻悻而歸。
可是這當中到底有一個不按常理出牌的童磨,所以在黃袍怪說完之後,便見一旁的唐僧皺了皺鼻子,看著他的眼神極為古怪,其中卻又隱隱的帶上了一些莫名的期待。
「你吃過人吧?」童磨問,面上的表情有些許的陶醉,「聞起來可真是……」
太好吃了。
或許是因為這一具身體本身所造成的影響,也可能是系統給他身上另外下了什麼限制——總而言之,童磨現在的確還是沒有辦法通過正常的、人類的食物去滿足身體的所需,但是當然也不可能允許他再去吃人。
總是對妖怪眼饞便是因為這個道理,因為現在的童磨只能夠通過吃要怪物來填飽肚子了。
而且妖怪都不能隨便吃。
只有那些作惡的、曾經吃過人的妖怪,童磨才能夠去進行「狩獵」。
並且越是吃人吃的多的妖怪,在童磨這裡也就會更美味,僅以程度來說相當於在他自己原本世界當中的「稀血」。
眼下,從站在自己面前的黃袍怪的身上,便傳來了極其美好的、讓童磨簡直是食指大動口舌生津的肉香味。
這對於童磨來說,一方面是他可以如願的飽餐一頓了——而另一方面,卻也是在從一個隱晦的方面作證,這妖怪可絕非是什麼良善的存在,而是手上累了滿滿的鮮血的惡者與劊子手。
那麼,他們對於他的討伐,當然也就稱不上是什麼「多管閒事」,最多只能夠說是黑吃黑罷了。
孫悟空當即就冷笑了一聲:「既然是那等吃人的妖怪,那麼俺老孫便是今日就在這裡將你打殺了,也只能稱得上是一聲為民除害,是天大的功德!更無任何可以指摘的地方!」
他看上去蠢蠢欲動,已經從耳朵裡面掏出來了金箍棒,看上去非常樂意給面前的黃袍怪來上那麼一下子。
黃袍怪本是想避戰的,然而見他們擺出如此咄咄逼人之態,頓時便也惱了起來。
「本是想給你們三分顏面,沒想到你這弼馬溫居然還蹬鼻子上臉了!好哇,那便來做過一場!」
他手一揚,從旁邊抓過一把寶刀,便揮舞著朝著孫悟空劈砍了過來。大聖自也不懼,手中金箍棒一抬,同刀刃相撞,發出來了令人牙酸的聲響。
周圍的小妖們一開始都被這樣的場景與發展給驚的愣住了,眼下才終於反應過來,自是「呀呀呀」的舉著手中的武器衝上前來,要助黃袍怪一臂之力。
然而豬八戒與沙和尚顯然也並不是吃乾飯的,雖自知或許不是那黃袍怪的對手,只將其讓由孫悟空對抗,但要攔下這些小妖怪還是能夠做到。一時之間場面自是混亂紛雜,你來我往,倒也是打的有聲有色。
童磨退後了兩步,發現一時之間已經沒有自己的什麼事情了。
有徒弟真好啊,只要等他們打完之後,將鮮活的妖怪進給作為師父的他享用便是了——這與以前當萬世極樂教的教主,不是也沒有什麼區別麼?
當和尚似乎也並不怎麼難。
童磨在心裡下了這樣的定義。
他看戲看的樂呵,卻不想這樣的悠閒在這一片戰場上卻實在是有些過分的突兀了。
那黃袍怪在同孫悟空的戰鬥當中,原本就力有不逮。起先五六十個回合,倒也是有聲有色,再往後卻漸漸落了下乘。
這妖怪便眼珠子一轉,朝著行者張開口,吐出一顆佛光璀璨的寶珠舍利來。舍利上光芒大放,一時之間唬的孫悟空眼前一花,丟了他的蹤跡,再定睛去看的時候,卻發現這黃袍怪已經極為狡猾的遁去了一邊,將童磨給拽在了手裡。
「孫行者!你且看我這裡拿住了誰!」
孫悟空險之又險的收住了自己兜頭照著黃袍怪砸過去的棒子,同被黃袍怪擄了的童磨相互對視。後者眨了眨眼睛,腮幫子動了動,「咔吧咔吧」的,趕快將剛塞到嘴裡的骨片給嚼碎咽了下去。
這捉住了唐僧,於孫悟空豬八戒並沙和尚來說,不亞於是勒住了馬的韁繩、拔去了猛獸的爪牙,一瞬間就讓他們投鼠忌器了起來。
「卑鄙!」孫悟空啐了一口,「用人質威脅,算什麼好漢!」
黃袍怪面露得意:「管他什麼手段方法,有用便是最好的!」
只是這句話出口,還不等孫悟空對此有什麼反饋,黃袍怪卻是先一步的聽到了笑聲。
那是非常放肆的、絲毫不加掩飾的笑,發出這笑聲的不是別人,正是被他鉗制住了的童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