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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聖眯起來了眼睛。
說真的,雖然他當然不可能對這樣的食物產生什麼興趣,但是又是出力又是挨打的,眼下還要看著童磨在自己的身邊大快朵頤,怎麼都是會覺得不爽的好吧。
而他也從來都不是那種會將自己的不爽藏到心底隱忍不發的那種人——正好相反,他是一定會自己不舒服了、別人也別想著高興的那種,非得要把一切都給鬧個天翻地覆,要難受大家一起難受才好。
於是大聖伸出手來,就要去拿童磨的食物,被後者靈巧的躲開了。
「哎哎、幹什麼呀,悟空?」童磨彎了彎眼眉,是一個足夠偽善的笑意,「你也想要吃嗎?」
孫悟空當然不吃,讓猴子喜愛的食物毫無疑問只有水果,若能夠是桃子的話當然就更妙不過。
他拒絕了童磨的「邀請」,隨後有些無奈的意識到,自己實際上是對於童磨無可奈何的。能夠被切實的施用到對方身上的手段全部都不痛不癢,別說是童磨了,孫悟空自己都覺得那是什麼除了之外毫無意義的方法。
而真的能夠得到效果的方式,顯然也並不能夠被應用到童磨的手上。孫悟空不免就有些黔驢技窮的意思在裡面了,就跟拿著迫擊//炮要去打蚊子一樣,根本就無從下手了屬於是。
「不,我對那沒什麼興趣。」認識清楚自己或許無法威脅到童磨的孫悟空有些怏怏的應了一聲,轉而又想起來了其他的一些差點被忽略過去的問題,「倒是你,怎麼回事?為什麼總是一副永遠吃不飽的樣子?」
這實在是不能不讓孫悟空產生某種隱秘的擔憂,比如這是否是童磨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需要利用這樣的方式去修復填補之類的。
而實際上,因為系統的存在,童磨對於自己的身體狀況,倒也算不上是毫無了解。
於是他還能夠反過來去寬慰孫悟空:「啊啦,沒事的哦。」
「只不過是身體的一種自我調節而已。」
他的西行取經之路在不緩不慢的推進,而伴隨著不斷的前進,童磨能夠察覺到,他的身體當中,有「什麼」開始在被不斷的喚醒。
為了支持這一種復甦,他需要更多的、數倍於之前的力量,轉換到身體的感知上來說,也就是需要更多的高質量的食物。
孫悟空瞪著眼睛看了他好半天,最後還是選擇了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樣按下不管。他朝著童磨抬了抬下巴,動作那叫一個傲慢、那叫一個霸氣——
如果他要做的,不是幫童磨把長出來的頭髮剃掉這樣的事情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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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師兄!二師兄!」
豬八戒原本在暈暈乎乎的打瞌睡,卻只聽到沙和尚跟叫魂一樣的在自己耳邊不停的喊他。他很是有些不耐煩,垂下耳朵來想要不聽那念經一樣的絮絮叨叨,但是架不住沙和尚擁有著堅持不放棄的恆心。
「幹什麼?大晚上的,為什麼不睡呢?」豬八戒半夢半醒的道,「師父那邊也不必擔心,反正大師兄過去了不是嗎?」
他沒有等到沙和尚的下一句回應。
豬八戒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就想要再睡,卻突然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了起來。
太安靜了。
安靜到會讓人覺得頭皮發麻的程度,反而沒有辦法再繼續睡下去。
而且雖然豬八戒平日裡面表現出來的的確是好吃懶做又沒用的樣子,但是不管怎麼說,他終歸也是曾經的天庭元帥,不至於說真的就廢物到什麼也做不了。
幾乎是在本能的牽引下,豬八戒一個軲轆從原地翻身坐起,手已經摸上了自己釘耙,眼底一片清明,哪裡有之前昏昏欲睡的模樣。
「誰在裝神弄鬼、糊弄你豬爺爺?出來!」
回應他的只有「呼呼」的風聲,這場景看起來簡直像是豬八戒在唱著一幕丟人的獨角戲。
可是豬八戒並不敢大意,因為他看不到沙和尚了,明明對方之前一直都在自己的耳邊堅持不懈的和他說話,卻又在一瞬間無影無蹤。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豬八戒的額角有冷汗流下。
終於在某一個時刻,那暗中的不懷好意之人像是欣賞夠了豬八戒這副子緊張的模樣,從暗處走了出來。
「大膽妖孽!就讓我看看究竟是誰!」
豬八戒捕捉到了從自己的側後方樹林當中所傳來的、鞋底踩在枯枝葉上所發出的聲響。他揮舞著釘耙兇惡的砸了過去,卻被一根過於眼熟的鐵棒輕而易舉的擋了下來。
穿著明黃僧袍、圍著虎皮裙的「孫悟空」朝著他露出來了一個極其挑釁的笑。
而下一刻,豬八戒只覺得自己眼前一黑,便人事不省了。
在昏過去之前,他只有最後的一個想法。
這猴子又是要耍什麼花招!
第二十四章
孫悟空的臉色陰沉,覺得這取經的日子若是再長一些的話,自己怕不是會被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他以往只經歷過自己需要出門去找被擄掠走的師父,不指望豬八戒和沙和尚特別能頂用幫上什麼忙,但求不要拖後腿、顧好後勤,也行。
結果這次樂子大發了,當他帶著(吃飽喝足了的)童磨從蠍子精的洞府回來,卻發現自己走之前還待在樹下面等著的豬八戒和沙和尚全部都連影子都沒了,甚至是連白龍馬和行李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