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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嘛,縱使瑞禾集團短短几年間,市值蒸發超過五分之二,縮水了不少,人家仍然算得上是龐然大物。
無論是什麼宴會或者哪個活動,規格多高,他們都有足夠的參與資格,只要想去就能去。
更遑論賀偉民目的清晰明確,徑直往林琅這邊走過來。
林琅不由得露出一個牙疼的表情來。
心裡邊瘋狂吶喊,你不要過來啊!
有完沒完啊,說出去的話就當放屁一樣可能行?
都正式發布過聲明,一切都是「老糊塗」賀老爺子的臆想,你現在是要將說過的話,再當眾舔回去嗎?
賀偉民當然不會這麼不要臉。他一臉沉穩地走近,竭力和藹地露出一個笑臉來:「林總年輕有為,能力卓越,不知道有沒有興趣過來瑞禾呢?」
林琅的表情更加牙疼了。
不過人家客客氣氣地來,說的似乎也是正事,至少在絕大部分人眼裡面是正事。她也不好翻臉讓人滾,只能婉言謝絕:「多謝賀總抬愛,我覺得現在就很好,不會考慮其他地方的。」
賀偉民充耳不滿,信心滿滿地開出條件:「林總不如聽聽我的條件。」
「除了年薪獎金這些之外,我們能夠給到最高7%的股份。從我名下轉5%,是我個人認為林總的能力配得上,私人贈予。集團方面,會給到2%。」
他意味深長地道:「這是你應得的。」
礙於之前發生過的種種他不能明著認回林琅,但換個角度曲線救國,只要林琅願意,他也還是可以將家業交給她的。
林琅勉強保持著禮貌,客氣地再次拒絕:「不了。」
她笑得極其諷刺,說的話綿里藏針:「畢竟如果我要是對瑞禾有興趣,當年直接應下賀老爺子不好麼?」
至少賀老爺子當時給出的條件,比賀偉民現在給出的條件,優厚了不知道多少倍呢。
賀偉民臉色微變。
不是因為林琅提到當年之事,而是他自覺已經足夠委屈求全了,都沒有強求林琅認回賀家,家業也可以交給她。
這個逆女居然還不領情!
難道真要他這個當老子,跪下來求她不成?!
要是林琅知道他是怎麼想的,肯定得破口大罵。
踏馬的就是聽不懂人話是吧,勞資不認!勞資不認!勞資不認!
重要的話說三遍!
她就是不想跟賀家沾上半點關係,賀家卻像個牛皮糖一樣,粘上來就沒完沒了,真是晦氣!
林琅覺得晦氣,殊不知賀偉民也一肚子氣。
他也不再裝慈父的樣子了,搖身一變,成了嚴父。再開口說話,就幾乎稱得上是斥責了:「你現在搞的那些安保公司催收公司,加起來一年能賺的錢都沒到瑞禾一個零頭。」
林琅不陰不陽地頂回去:「是啊,不過我那是純盈利,沒有債務!瑞禾每年的盈利夠不夠還每年到期債務啊,賀總?」
賀偉民為之一窒!
假裝沒聽到:「阮家那個姑娘的公司倒是好,但是跟你有什麼關係?」
林琅聽得滿腦袋問號。
那是我女朋友的公司,我就樂意給媳婦兒打工,你管著嗎你?!
賀偉民繼續「突突突」地輸出:「給她打工,不如回來瑞禾,我會給你股份,自己當家作主不好嗎?」
林琅瞪大了眼睛。
不是吧不是吧?
他居然真的是打著讓回去繼承家業的主意?
這不是扯淡麼!
賀偉民這會兒跑過來示好,想要曲線救國,早幹什麼去了啊?
這是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是顧清辭上回暗搓搓地卡他們脖子,打得他們不夠痛?!
林琅就覺得,一副勞資不識好歹的架勢是在搞什麼?難道你覺得勞資應該跪下謝恩嗎?
不是吧不是吧?
她皮笑肉不笑地道:「賀總是喝多了吧?」
要我說多少遍啊,我跟賀家沒關係,瑞禾跟我也沒關係。
她「嘖」了一聲,乾脆利落地打碎了賀偉民的美夢:「賀總不會是忘記了你們賀家對我做過什麼了吧?」
「這麼說吧,沒有將你們當成仇人趕盡殺絕,不是我涵養好,而是力有未逮!懂嗎?」
「想要化干戈為玉帛,給點恩惠就忘記曾經的傷害,可能別人能夠做到大度原諒吧,但很可惜那絕不是我。」
她一瞬間氣場全開,滿臉肅然,眉眼銳利,神情凜然,一字一頓地:「賀總,你明白我意思了嗎?」
為她氣勢所懾,又被她眼裡的厭憎暴戾所驚,賀偉民一時之間,居然無法作出反應,只是怔怔地看著她。
好半晌,才嘴唇微動,不太有底氣地道:「我當時不知道……」
不知道賀繼開會如此喪心病狂。
但是在林琅迫視下,賀偉民後面的話自動從嘴邊消失了。
他忽然有了明悟,林琅不在乎他知不知道,也不在乎他是不是有過愧疚,有過掙扎,有過什麼煎熬掙扎。
因為,那些都遠遠及不上她曾經受過的傷害。
不管是有意的,還是無意的。
曾經的傷害無法挽回,她也絕不會接受所謂的彌補。
她說的這些,都是真的。她發自內心地,對他們厭惡至極,一心只想撇清關係。
這還得建立在,她沒有強大到可以讓賀家傾頹的前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