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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思堯心情大快,卻不肯輕易放過何夏墨,挑眉毫不客氣地道:「你無心仕途,不用拍我馬屁仰我鼻息。你這人心思玲瓏,誰能欺負得了你。我可是聽說,」趙思堯停了一下,才促狹地打趣道「聽說你最近常留心各地物價,尤喜揚州金陵,莫不成是有意到風花雪月之地,留一出才子佳人的戲?」
何夏墨眨眨眼,整個人看起來懶洋洋的。她勾著嘴角,笑嘻嘻地看著趙思堯,這種表情,似乎是昭示著她內心的那一點點得意。用看似親切實則欠扁的語氣道,「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趙兄。還望日後你到了杭州,替我多多物色,我所求不多,只需一妻二妾,正妻溫柔嫻雅,妾室一冷艷逼人,一嬌媚入骨即可。」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撫掌大笑。
近日來遠離了網絡和電腦的何夏墨日日腹誹對於宅人來說古代娛樂活動太少,相對於古人拿琴棋書畫當飯吃的修養,她又顯得不學無術,無一精通,好吧,棋這一道,在趙思堯的陶冶指導下,漸有精進,頗能打發時間,但卻不是她所熱衷的群體遊戲,不夠熱鬧。撲克倒是好選擇,卻不夠鬥智鬥勇,而且她也不敢在蕭府的人眼皮底下鬧騰。日日謀算以後大家各奔東西之後,要多弄些花樣,麻將,撲克都要弄出來作為聚眾娛樂的手段。但她最有興趣的,還是21世紀中她最愛的桌遊。尤其是殺,既勾心鬥角鬥智鬥勇又能玩出各般花樣,娛樂性極強,又不會顯得太過於不學無術。在唐朝這個軍事強大的時代,大家熱情肯定更高漲,她還幻想著日後推行能像穿越文里說的那樣賺大錢,但多年從事與文化藝術相關的工作經驗告訴她,如果開始時沒有強大的後台與資源來支持迅速占領市場威嚇住各路商人,順利賺得第一桶金,這些東西技術含量低,在古代沒有專利權保護的社會,不需多久,便會遍地開花,花開得再好,也和她這個將種子帶回來的園丁無關了。
所以趙思堯首次坦承身份並告知即將啟程趕赴金陵,她心思一轉,便打起了這個未來杭州父母官家公子的主意來。她的打算也非常簡單,當下也不隱瞞,一五一十全部告知。當然,關於自己的身份,也要有個萬全的說法。不過在說之前,還是先探下口風,古時士農工商,經商是最為末等,許多官家子弟是不屑參與的。
想及此,她清咳一聲,面上卻有些許尷尬,一是有著要利用朋友的小愧疚,二是擔心趙思堯若是果然輕賤商人,那她的第一桶金就算黃了,取不了巧。
但趙思堯是什麼人物,在官場上,大都是他替父親謀算,對於揣摩人的心思極為精準,何夏墨雖然心智在現代是近三十歲,但這點道行在他眼中亦不值一提。看她思慮良久,忽喜忽憂,未曾開口便有尷尬之色,便知她定是有事相商,但又恐傷了兩人交情。兩人相交之日雖尚短,何夏墨豁達隨性,不拘小節,在不知身份情況下卻能施於援手,所以所商之事,定然是與謀算無關,那就定是與世俗禮教之見相關。當即坦然道,「夏墨是不是有什麼新巧想法,但說無妨,我自認不是拘禮之人。」
定心丸一下,何夏墨當即驚喜交加,去了顧忌,她將三國殺的具體玩法,有多少張牌子,各有什麼屬性功能,都一一講解,聽得趙思堯心迷神醉,擊掌嘆道「好一個三國殺。妙極妙極!」一邊故意上下打量何夏墨,「這個主意太妙了,為何夏墨卻似有難言之隱?」
何夏墨乾笑兩聲,心裡罵道,這個主意當然妙了,不妙的是要讓你趙大公子來把它經營打響,賣個好價錢,把金娃娃養肥了給我玩。心知在這個官場老油條也瞞不過去,嘴上也就老實說了「預計不久之後我也要離開洛陽遊歷山水,既然無意仕途,但為生計盤算,自己無一技在身,雖薄有家財,但總有用盡之時,日後夏墨打算從商。江南為富庶之地,如有可能,在外遊山玩水一段時間,便打算前往江南經商。」
一聽及此,趙思堯打趣道,「莫不是夏墨以為我亦是那等愚人,輕賤商人?若沒有商人苦心經營,讓物資流通,繁榮百姓生活,又何來太平盛世的衣食無憂。」
何夏墨心下一松,一掃剛才的不安,立時神采飛揚,雖然被打趣了,但也暢快。當下便告知自己打算,從推廣從官宦大戶著手,如何中高低檔步步深入經營,從制產銷一體到中高檔製品材質工藝,一直說到模仿現代桌遊經營店來開辦專門玩三國殺的實體店鋪。直講得口乾舌燥,回過神來時,雖然夏時日長,但也已是日落西山。
趙府的僕從神情焦慮,有心要催促一下公子早早歸府,一邊卻又不敢打斷二人談興,只急著貼身小廝在原地團團打轉。
趙思堯卻已完全驚嘆何夏墨對於經商的構思。當即同意,並約定三日後在茶樓相見,到時備齊文房四寶,將三國殺的具體製作完整寫下,並先畫出一副完整的牌,以便日後到了杭州進行製作經營事宜。至於各出成本幾何,利潤各占幾成,何夏墨堅持出資五百兩,如有不足,便由趙思堯補上,而由於經營推廣具體操辦均由他操辦,利潤分成要七三分,趙七她三。趙思堯卻堅持五五,最後二人各退一步,趙六她四。
回府的路上,與來時相比,趙思堯的離別之情一掃而空,代之以滿懷的喜悅與期待。
而何夏墨更是歡天喜地,自由之門就在眼前,美好的生活,正在向她招手。而她在21世紀的理想生活,每天閒來無事,調戲美女吃盡游遍天下,似乎也是實現在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