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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凝嫣頗是無奈地側過臉避開她興致勃勃地送到嘴邊的菜,一邊害羞一邊抗議道,「岩逍,我可以自己吃的,我只是傷著了不是殘了。」 不過傅岩逍很有先見之明地將另一副碗筷沒收了,她除了口頭上表示抗議,非暴力不合作不肯吃送到嘴邊的飯菜之外,別無他法可施。
「呸呸呸,說什麼呢!來,乖,趕快吃完咱們去看看妍兒,今日裡她嚇著了,晚上也不知道會不會做噩夢呢。」 傅岩逍諄諄教導誘之以利。自家女兒都被搬出來了,貝凝嫣心不甘情不願地吃下一口,起身作勢要搶回碗筷。傅岩逍笑嘻嘻的也不著急,待她走近了才猛地伸手摟住,裝作恍然大悟的模樣,低低地笑,「原來你是想要我抱著餵啊!」
貝凝嫣像是火燒眉毛般彈起來,「誰,誰,誰要你抱了!」只是那被人調戲得暈紅的臉大大弱了這句話的氣勢。兩人雖然肌膚相親裸裎相見多次了,但她仍是不能像傅岩逍那般臉皮厚,把這情話說得像是吃飯喝水般簡單容易。哪裡知道傅岩逍就是愛極看她被逗得害羞的樣子,所以才不遺餘力地調戲。
表露心跡
「劉公子,請坐吧。」織艷不咸不淡地打了個招呼,不甚熱情地讓丫環上了茶水,之後就沒再搭理劉若謙,自顧自地發呆。
劉若謙賠著笑臉,「織艷姑娘,聽說前一陣回了桐城?」
織艷自是聽明白他說的是回桐城,而不是去桐城,揣著明白裝糊塗,「是啊,和傅大爺他們一起去玩了一趟。」挑了挑眉,笑得頗有些意味深長「劉公子消息倒是靈通的很,連我們去了哪些地方都一清二楚啊。」
劉若謙也不是省油的燈,裝作聽不懂她話里的譏笑之意,「不知織艷姑娘故地重遊有何感觸?」
織艷漫不經心地端詳著自己新染的指甲,很有哀怨的意味,「物是人非罷了,還能有些什麼感觸。」
話一出口,劉若謙就大呼糟糕,自己這不是找抽麼,明明都知道人家去祭祖,家人全已不在,又哪裡能有什麼好的感觸。不過話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了,只得硬著頭皮繼續了。「劉某愚笨,實在是不明白為什麼姑娘已是去了祭拜蕭家祖先,卻總是不肯承認是蕭家小姐?」
織艷冷笑一聲,「劉公子果真是神通的很,小女子要做些什麼事情,需要向你交待麼?官府里都管不著我這些,劉公子倒是管得寬!」
劉若謙碰了一鼻子的灰,心裡倒是起了歉意,「織艷姑娘莫要動氣,劉某不過是過於心切,希望早日能尋回在下的未婚妻子,好好安置望她衣食無憂安穩一生。」
織艷似笑非笑地靠在軟榻上,「劉公子倒是有心,只不過先夫早亡,織艷可沒有福氣等未婚夫來救出苦海。」
劉若謙臉色一僵,這不是繞著彎詛咒他麼!
織艷一點要照顧他情緒的意願都沒有,看著他一臉的沮喪,反而顯得更加興高采烈。「只不過,小女子也不認為這是苦海便是了,總比困於深閨當個怨婦不得自由得好。劉公子你說呢?」
劉若謙是應也不是,不應也不是,反正怎麼應都是錯。眼珠滴溜溜地轉了一圈,訕訕地笑著轉開話題,「不知織艷姑娘有沒有興致撫琴一曲?聽說姑娘的琴藝是極好的,尚未曾領教過呢。」
「可以啊,一曲五十兩。」織艷笑得很是開心。「這可是給劉公子特別開的價碼呢。」
劉若謙頓時覺得自己是被人當凱子了。不過形勢比人強啊,明晃晃地宰你沒商量也還得乖乖讓人宰啊。努力地維持了風度翩翩的假相,作了請的手勢。
織艷坐在琴前,正準備開始,想了想,將腕上的玉鐲取了下來放好,才輕輕拔動琴弦。一曲終了,劉若謙自然是大大地奉承誇讚了一翻,看她似是毫不在意這些誇獎說話,小心翼翼地戴好了玉鐲,細小的動作里顯露出來珍惜,不由得起了好奇心,暗自揣測這是有著什麼意義吧,否則按那玉的成色,應該也不能算是這花魁拿得出手的東西。「這玉的成色只算是一般,織艷姑娘看似是對這玉鐲看重得很呢?」
織艷白他一眼,「這玉的成色是一般,不過它是雪裡苔蘚玉,也還算是過得去了。」
劉若謙接著話茬順著談了一會玉石,狀似無意地問「織艷姑娘,不知那天馬玉佩如何?」
織艷毫無所覺,詫異應了「天馬玉?這個倒是從未曾聽說過。」
劉若謙淡淡一笑「真的沒有聽說過麼?」
織艷不知有詐,話裡帶了一絲不悅,「且說來聽聽。」
劉若謙面色一正,帶了幾分嚴肅,「還望織艷姑娘告知蕭小姐的下落,如何?」
織艷微露訝色,卻也不見慌亂,絲毫沒有被人拆穿的反應,似笑非笑地瞟了一眼劉若謙,「哎呀,劉公子先前不是口口聲聲說小女子是你那逃家的未婚妻,怎麼一轉眼,就變成要向我討人來了?」
「你的琴藝與蕭家小姐的不是一路。」劉若謙終於是恢復了他的精明,「再說,天馬玉佩,是劉府的文定之物,蕭小姐豈有不知之理。」
好你個傅岩逍,從來沒聽說過你會琴藝!還有這勞什子的天馬玉佩!你要老娘幫你,也得交代清楚情況了才能幫到你啊,現在這兩樣你壓根提都沒跟老娘提過,被人識破算你活該,老娘不玩了!她這般想著,更是笑得開懷,笑得劉若謙摸不著頭腦,笑夠了便將笑意一收,立時換上了一副冷臉,堪稱是翻臉比翻書還快的典範。「劉公子既然已經相信織艷不是你那倒霉未婚妻,那麼請便吧!恕織艷失禮了,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