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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岩逍點點頭,表示聽清楚。「武姐姐,我可以要求特別調拔一批精於打探情報的人在身邊麼?」
徐護衛猛地向她打眼色,她只當看不到。武媚娘面有難色,猶豫再三,知道傅岩逍不過是想要自己有一批人可以真的盡心盡力去尋人,最後還是應允了。
傅岩逍鬆了口氣,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在當前並不算提得合時宜,只不過是再也忍受不了坐等別人消息,自己手下的人,派出去總歸是放心些,有什麼事情,也會是第一個知道,而不需要歷經幾手,最後才知曉。
她已經在盤算著,這第一件事情,就是讓他們去仔細探聽清楚,貝凝嫣被送出去給那個死軍官,到底是誰的主意,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些什麼事情。
武媚娘與她再議了一會事,不外是一些細節安排。傅岩逍為皇商身份,以何夏墨之名行商。作為是總管生意的人,與之前貝家生意有所關聯的,她只是隱於幕後策劃,不會直接插手。但去與各個產馬部落中商談合作這些事,卻必須是由她領著——畢竟其他人皇后娘娘也信不過。
兩人商談完畢。傅岩逍由於想到貝凝嫣一事的可疑之處,心中的悲苦略略沖淡,臉色和緩了不少,不再像剛剛過來的時候那般嚇人,就連神色也生動了些許。還懂得了向武媚娘施禮告退。
看她一副打算就這樣轉身走掉的模樣,武媚娘哭笑不得地拉住她,「夏墨,你不給佛祖上炷香,祈求獲得他的庇佑麼?」
傅岩逍瞥一眼寶相莊嚴的佛祖,微微側身,不去接武媚娘遞過來的香。「如果佛祖真的有眼,就不應該讓她們受那麼多苦難。」
她一步一步地走出佛殿,沒有理會武媚娘與徐護衛驚愕的眼神。
信仰誕生於絕望之中,但凡人還有一點辦法一點希望,都不會笨到去求佛祖幫忙,但也許這世界絕望的人太多,所以虔誠的禱告也成了種人們自我安慰自欺欺人的慣用手段。
如果真有神佛存在,那麼滿天神佛,一定是在貝凝嫣母女歷難的時候,閉上了眼。要她去求得這些全不保佑那母女倆的可笑神佛保佑,怎麼可能?在這世間,從來只有她,只有傅岩逍,才會甘心情願,不惜一切代價去守護她們。
抬腳跨出佛殿,她回頭,站定在階梯前,看著尚在殿中目送她的武媚娘與徐護衛,微微一笑,「如果神存在,那一定是你自己。」
演戲
劉若筠兄妹不管出自什麼原因,都是盡力想多照顧一些這母女倆。對於他們來說,其實最難搞的不是他們的長輩,而是霍逐陽。
長輩們對於霍逐陽成婚不久就納妾一事頗有微詞。只是也清楚這兩個人本來就是青梅竹馬又有婚約在先,倒也沒有過多的為難。反正這婚宴一結束,過一段時間,就會跟著霍逐陽定居太原,眼不見心不煩,又何來為難一說。
但霍逐陽就不同了,怎麼說都是貝凝嫣的夫君。劉若謙固然不好過多插手別人夫妻間的事情。而劉若筠,也遭遇了她未曾設想過的尷尬——由於妍兒的存在,長輩們一心讓她早日與霍逐陽生個長子嫡孫的,可以怡孫享天倫之樂。
有著這樣的打算,在劉老爺子的堅持下,驛幫里的事務慢慢地轉交到霍逐陽的手上。在婚宴結束後,劉若謙又舊計重施,腳底抹油溜之大吉。這個身為家中唯一的男丁指望不上,焦點自然就盡數落在劉若筠身上。
劉若筠簡直就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來。大權旁落不說,由於刻意地不讓霍逐陽有機會碰貝凝嫣,又枉自擔了個妒婦之名。總算人家是覺得霍逐陽是以義子及女婿的身份打理驛幫,管束得嚴些也是情有可原。
幸好霍逐陽自身也是打算著慢慢來軟化貝凝嫣的心防,讓她們母女漸漸地接受他,倒也沒有過於進逼。否則劉若筠就更加憋屈。
貝凝嫣自然從來對霍逐陽不辭顏色,只以故交舊友之禮相待,從來不給他有幻想的餘地。妍兒又是極度不耐煩這位叔叔。
只是時間一長,難免就會出現問題。他們十一月底在洛陽舉辦了正式婚宴,此時年關將近,自然是留在洛陽過個團圓年。春節一過,才自洛陽到太原。
在洛陽到太原的路上,車馬顛簸,劉若筠少有地覺得身子不適,偶然間會有反胃嘔吐,先前不過是以為暈車的原因,只是到了太原之後,這個症狀似乎更明顯了一些。時間一長,貝凝嫣試探性地問,「莫不是有了身孕?」
無論是在洛陽還是太原,貝凝嫣母女在劉若筠的安排下,是另闢了院落住著,裡面侍候著的人,除了貝凝嫣自己帶過來的兩個丫環外,就全是劉若筠安排的心腹手下,確保是霍逐陽指使不動的人。
劉若筠自己倒是時常來串門玩兒,她現在就是明里被架空的人,若不是她早年暗自己培養了一些心腹,仍然是消息靈通得很。只是明面上,她總得配合一下,免得她老爹一時惱了,將她暗地裡的勢力也收了過去。
她愣怔了一會,想起來似乎月信還真的沒來。不過她也把這當一回事,反而興致勃勃地拉著貝凝嫣閒扯,「快,把你家女兒借我用一下,整天看著小美人兒,說不定也能生個小美人出來。」
貝凝嫣被她弄得哭笑不得,拗不過她。妍兒由於霍逐陽的原因,對劉氏兄妹反而親近許多。誰讓霍逐陽總是讓她看不順眼,這明里暗裡護著她和娘的兩個人,自然好感上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