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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大娘怔怔地道,「到十月初五,弟弟便是到及冠之年了。」
武媚娘是何等人物,立時便聽出了何大娘的惆悵。「夏墨也快滿二十了,不如就十月初五給夏墨行冠禮吧。」
千里送君終須別
何夏墨認了何大娘為義姐。但對外宣稱是傅家失散多年的幼弟,當年被拐騙離家,恰巧被何家遠房親戚買作養子。如今因著是傅家幼子身上的胎記而相認。邵家一家自然是不知其中奧秘,只是一心替著何大娘高興,失散多年的弟弟終於認回,而且還是有大出息了,更奇的是恰好在城中救下了自己的外甥,日漸相處才有機會相認。
武媚娘第二天便讓徐護衛陪著何大娘與何夏墨到官府進行認親,辦了臨時文書,因為傅家是在山東開陽城,正式的身份文書卻要到開陽官府出具。
何夏墨當下心裡放下大石。
十月初五,何夏墨的及冠禮。一般家中子弟行及冠禮,均是由長輩主持。但傅家幾代單傳,到了這一代,卻是傅家父母早歿,便由姻親邵大叔來主持。雖然是拐彎抹角的姻親,但除了邵大叔,也沒有更合適的人選了。
蕭林和綠竹已經向「少爺」請了婚約。他們已經對自家小姐的大膽行為訓練得麻木了。反正也是認定終生跟隨著這位主子,忠心耿耿不離不棄,便也順理成章地接受了自家小姐成了傅家少爺。
何夏墨以為,她到唐朝後的折騰生活終於結束了,以後便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游。她萬萬沒有想到,及冠禮後,她的折騰生活才正式開始呢。
及冠禮的前一日,邵大叔與何大娘商議著要給何夏墨取表字。男子及冠後,便由家中長輩賜字,日後除了親近家人外,均是不稱名而喚字的。邵大叔與何大娘識字不多,便向武媚娘請字。武媚娘思慮半晌,對何夏墨說,「你心志堅如磐石,而心愿又是縱情山水逍遙一世,便喚作岩逍如何?」
何夏墨當即猶如雷劈!傅岩逍!她對這個名字可熟悉了,讀高中的時候,看席絹的《紅袖招》可是熟悉得緊,對此人是萬分的敬仰,只不過對於她最後選擇和那個保鏢一起而耿耿於懷,反而覺得應該要和某個美女在一起才算是真逍遙。現在她可算明白了,為什麼醒過來的時候,覺得整個事情怎麼這麼熟悉!天殺的她就是穿越到《紅袖招》裡面的故事來了。而且,她就是後來坐擁三美的傅岩逍。好吧,雖然後來那三個美女都不關她的事,作者給她分配的是忠心耿耿的保鏢。
那三個人見她呆若木雞,神情忽喜忽悲,卻又有憤憤之色,以為她不滿意。便溫言勸道「你若是不滿意,便重新換一個如何?」
武媚娘自己覺得這個很好,但是看何夏墨的鬼樣子,心中不快,卻也勸道,「不喜歡我便另取一個吧。」
何夏墨看到武媚娘一閃即逝的不快神情,方回來神來。「不,不,這個字很好,我只是一時呆住了,想不到你對我評價這麼高。」
武媚娘又好氣又好笑,乾脆不理她瘋言瘋語。
何夏墨心知,她的命運,又不是改一個名字就能改變的。想不到自己會成為當年書中自己最敬仰的角色,那麼,就更身負重責了,她還要去解救那現在處於水深火熱中的貝凝嫣母女,還有那花魁織艷,還有那嬌媚入骨的封悔殊!哦,對了,還有那個忠心耿耿的保鏢仇岩!不過,我可肯定不會跟他有什麼就是了。
表字既定。邵大叔也就回家準備明日給何夏墨的及冠禮——哦,明天就變成傅岩逍了。何夏墨,武媚娘和何大娘三人在屋裡說了會話。何夏墨像是想起來什麼似的,「對了,姐姐。蕭林和綠竹兩情相悅,已經向我請了婚約,我琢磨著,現下兩人年紀尚幼,姐姐你為他們主持個訂婚儀式,替他們先訂下個夫妻名份,改日我們安定下來後,就讓他們擇日成婚。」
武媚娘和何大娘詫異道:「他們一個十五,一個十七,也不小了,何不直接成親?」
何夏墨呆怔了下,是啊,古代這個年紀成婚,確是合適了,但在她看來,還是很小啊,真不習慣童婚啊。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說明。
那兩個人卻又自動給她找好了藉口,「不過現在行程既定,三日後便是出行吉日,要成親的話,禮儀繁多,卻也是來不及操辦了。你明日冠禮,後日便給他們主持訂婚吧,也算是雙喜臨門了。」
行冠禮當日,四鄰都上門來賀,一眾人等忙著招呼客人吃喝,觀禮,卻也是不亦樂乎,加之明日的訂婚禮,也是人多熱鬧,也順便通知客人明日再過來吃個喜酒,湊個熱鬧。
武媚娘取名取出興致來了,便死纏著說蕭林和綠竹要成親了,也算是成人,死活要給他們改個名字。何夏墨懶得和她糾纏,直接把蕭林綠竹叫了過來,隨她折騰。
武媚娘卻自是有一番打算。她與何夏墨相處了幾近半年時間,越發覺得她可貴,而自己的身份,她們卻無法結個義親,那個人志在山水,而自己一生,都將要束縛在深宮之中,與人爭權奪利,廟堂之爭。若是結了義親,日後若有什麼禍事,勢必牽連到她。但何夏墨這種性子,機敏有餘而狠厲不足,遲早會招惹到一些心眼氣小的仇家。她既已決定脫離蕭小姐的身份,日後便是無所依靠,何家這一處,卻是幫不上什麼大忙,要等何清平成氣候,還早得很,指望不上。只有自己替她打算了,但與她直說,按她心性,必是不肯答應的,只能提點一下這兩個誓願要終生跟隨她的忠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