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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這一場「約會」,傅岩逍隱約明白了一個道理,執子之手,與子偕老,需要的其實不僅是心意互通,還應該是有著生活瑣碎慢慢充實起來的,情意不是放在心裡想就能夠明白的,還要經由日常生活相處中,點點滴滴地傳遞出來,讓那個自己放在心坎上的人能夠感受得到這愛的甜蜜,而不僅是在日復一日的守望中,在相思煎熬中年華悄然老去。
朋友之義
傅岩逍可沒忘記霍逐陽留在自家夫人手上的那一圈青紫,雖然貝凝嫣軟磨硬纏的,甚至不惜施展美人計,讓她嘗盡了甜頭,要她答應不要去尋霍逐陽晦氣。但是,她看著那自以為笑得風流倜儻的劉大公子,唇角不由得浮起一抹可以理解為「歡欣」的笑意。她是答應了貝凝嫣不尋霍逐陽晦氣,但是,可沒有說過,不尋這位劉大公子的晦氣啊!你就弟過兄受吧!
先前那幾日裡被妍兒封崖纏得脫不開身,實打實地陪著他們府里府外玩了幾天,當然,佳人也是相陪在側的,這讓她心甘情願地被幾個孩子折騰得滿身汗仍是笑呵呵的。好不容易把孩子們搞定了,這幾日將商號的事情處理完,今日便抽空過來看看趙思堯,只不過才坐下不到半個小時,劉大公子就登門了,說是巧合,那也是太巧了點。
劉若謙確實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他甫一進門就看到傅岩逍嘴角帶笑,眼裡卻透出不懷好意的神采,心裡也不由得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應對。含笑與兩人打了招呼,向趙思堯隨意問了些身體情況的問題,診了脈,「現在這個方子可再用半個月,待過了半個月再診一次脈,到時換個方子調養著,年後成親為趙府傳香火是不成問題的了。」
趙思堯只是笑笑搖頭,「劉大夫別取笑趙某了,這成親不成親的,不過是耽誤別家女子而已。為傳香火而誤人終身,不可為也。」
「是啊,若不是兩情相悅,只為生兒育女,豈不是與禽獸同類!趙兄果真是看得通透,可不比這世上某些人,整天腦子裡都是謀算著別人,卻從不曾為人著想。真是見之可憎,望之可厭。」傅岩逍淡淡接過話頭,這一番話,半是讚賞趙思堯在這時代里難得的開明思想,半是藉機諷刺劉若謙那一伙人。
趙思堯只是饒有深意地注視著傅岩逍,嘴角微翹,勾出笑來,原來岩逍也會是耿耿於懷於一些事的,譬如說,這劉家的事情。看他笑得這般有深意,傅岩逍自然知道他在轉些什麼心思,不由得翻了個白眼。這趙大頭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媒婆八卦愛管閒事了,說幾遍都不死心!
不過這情景,看在劉若謙眼裡,就顯得是說不出的詭異,果然有JQ啊!他在心裡默默感慨。但是讓這兩人再這般眉來眼去下去,他可就是坐立難安了,況且,這次他可是衝著傅岩逍來的。當下清咳了聲,「傅公子,不知你家女兒可還好?」
「尚且安好,多謝劉公子掛心,只不過,這次是被嚇得狠了些,怕是以後也不敢頑皮了,免得再碰著些怪人。」傅岩逍笑得很是真誠,隻眼里一絲笑意也無,冷冷地瞧著劉若謙。你還真敢問,我還正愁沒地方削你呢。
劉若謙自是聽出她的弦外之意,尷尬地一笑,當日他那老弟的反應是過了些,把他也嚇了一大跳,雖然他覺得貝凝嫣不會詳細將經過告訴傅岩逍,但是傅小子看到那母女倆受驚的表情,怕也是能琢磨出來。這一段時間居然沒有任何動作,若不是這母女倆在她心裡沒有那麼的重要,就是貝家千金攔了下來。他撫了下下巴,覺得那貝家千金,倒也算是挺護著霍老弟,看來這個事情還是能成的。「傅公子,在下有些事情,想請你代為釋疑,不知可否方便?」
傅岩逍挑挑眉,頗有些意興闌珊,「劉公子請說,在下未必有能力釋疑就是。」愛說不說隨你,要答不答在我。
劉若謙倒也不介意,從從容容地就發問了,「在下前幾日才確定,織艷姑娘非在下逃家的未婚妻,不知傅公子是否可以明示一二,體諒體諒在下心切之意。」
傅岩逍不由自主地笑了下,體諒體諒?心切?這不是天大的笑話麼。你愛心切不心切,關我P事啊。我吃飽了撐的才去體諒你,前一段子你們這樣欺負我家凝嫣和妍兒,也不見得體諒體諒我?她輕飄飄地扔了一句,「劉公子客氣了,這件事情,我還真的是無法釋疑呢,我傅岩逍再大本事,管天管地的,也管不到別人家裡的事啊對不對?況且,聽說劉公子的未婚妻已離家多年,再心切,也不差在這幾個月了是不是?慢慢找,驛幫這麼大的能耐,還怕找不到麼。」
趙思堯看她一本正經地打太極,忍不住笑,只好撇過臉去掩飾住。明明自己就是,還能裝成一副懵懂無知的死樣子來糊弄人家,順便夾槍帶棒地諷刺人家幾句,這事情,估計就只有她才能做得出來了。看著劉若謙一臉隱忍敢怒不敢言的神色,一時間竟然覺得他可憐。忍住笑,遞了個眼色給傅岩逍,讓她收斂一點,怎麼說,劉若謙也算得上是將他拖出病痛折騰苦海的恩人了。這才正色對劉若謙道,「劉大夫,思堯倒是覺得,有時候,非是尋不著,就怕是想不到,這樣的話,哪怕那人就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徑直往別處去尋。」
傅岩逍臉色微變,這趙大頭想怎麼樣,愛管閒事也沒他這麼管的,自己老早就說了不想再與這些人有任何的牽扯,這不是在暗示人家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