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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之人尤其是由外功練起的人,一般都會身材魁梧肌肉結實,若是穿上文生衣衫便是顯得有些怪異,偏生劉若謙又喜歡書生打扮手執摺扇扮文弱,這實在讓人很無語。幸好是他身體修長挺拔,修習也是以內功為先,又是常浸淫於藥材藥書中,頗有些仙風道骨斯文敗類的款,倒也不顯得唐突。只是看在原本文弱後來練出一身結實肌肉的霍逐陽眼裡,就是說不出不順眼。他只是從鼻子裡「哼」一聲,卻不答話。他這個義兄的惡劣性子早就摸透了,你越是表現得迫切想知道,他就越是要賣關子耍得你團團轉。
劉若謙頗覺無趣地摸摸鼻子,他這個義弟什麼都好,人長得俊,武功好,做生意手段也上乘,就是整天冷著個臉,好像別人都欠他銀子一樣,又是個聰明剔透的善於揣測人心的,在他面前真是半點也討不了好。只好苦著臉自顧續下去,「他說傅岩逍絕對是心地良善之人,又是能夠體貼人的,值得好好珍惜。」
霍逐陽皺了皺眉,這話,怎麼這麼不對味啊。他剛轉過這個念頭,他那個天才義兄又扔出一個推論,「老弟啊,我琢磨來琢磨去,你說,不會是這趙公子和傅岩逍有些什麼吧?斷袖?」
霍逐陽一怔,神情古怪地看了義兄一眼,想起那日裡傅岩逍視線放在他身上的那種表情神色,心下一寒,繼而又是怒氣上涌,那傅岩逍納妾包妓不說,竟然還有這等愛好!那凝嫣豈不是太過委屈了!
劉若謙好奇地看著義弟面上神色變幻,自打他們認識起,這個義弟就是一副棺材臉,哪裡見過有這麼精彩的「變臉」。嘴角微翹含笑道,「老弟,你見過傅岩逍,覺得怎麼樣呢?」
霍逐陽打了個冷戰,顧左右而言它,「我們去見見趙公子,再探探他口風如何?」
趙思堯近日來跟著劉若謙學了些內功心法,每日裡馭血循十二周天,氣色也是比起以前好了一些。聽說劉若謙帶著義弟求見,臉上便是顯出莫測的笑意,看來這劉神醫不僅為人灑脫,腦袋瓜也是好用得很,他只是輕描淡寫地略提了提,暗示一二,竟然就揣摸得到這背后里的機竅所在,這下好了,兩個正主備選良人都來了,少不得要考較一下了。
三人相對落了座,趙思堯吩咐下人備些精緻茶點過來,便是沉住心氣要看這兩人如何個說法。霍逐陽不著痕跡地仔細觀察了這個杭州城第一美男子,果然是俊俏得很,生得精緻俊秀,兼之是長期病弱,便是帶出一股嬌弱來,若是稍不留神,就會將這面前的男子錯當成美人了。劉若謙是盤算著要如何套話,探探這「斷袖」的八卦,他自幼便遊蕩江湖,見慣了各樣的奇人異士,也是聽多了一些奇談怪論,掌故軼事,對這斷袖之事倒也不太在意,只是傅岩逍現下有拐帶他名義上未婚妻的嫌疑,這其中,定是有著大大的八卦秘事啊。若是傅岩逍與這像個病美人一般的趙公子有私情,那麼,他和自家未婚妻之間便是個幌子而已,這事便是好辦得多了。退一步來說,若是傅岩逍男女通吃,嘖嘖,那可就是好手段了,周旋於三個美人和一個美男子之間,還相處融洽,從不見這些美人爭風吃醋,更是想會一會了。
這三個男人各懷心思,一時之間竟冷場了片刻,待得下人送來茶點,劉若謙眼珠一轉,才恍然大悟般開口「趙公子最近習那些功法,身子骨可覺得有好轉?」
趙思堯含笑點頭,「確實覺得精神好了些,劉公子果真是神醫妙手,思堯這些年來看過的大夫沒有一百也有八十了,都是聞名一方的大夫聖手,卻都是束手無策。家父與我對劉公子都是極感激的。」
劉若謙像是頗為自得,微微一笑,受了這誇讚,「按著這心法練,我再替你調養一段時日,不出一年,趙公子便可娶妻生子為趙家續傳香火了。」
趙思堯淺淺一笑,「我自幼便是病弱,生怕誤了人家女子終身,對這男女之情便也是淡泊了。」
劉若謙與霍逐陽交換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眼神,對男女之情淡泊了,那麼,其他的情倒會是濃烈了吧。
劉若謙輕咳了幾聲,清了清嗓子掩飾自己差點被茶水嗆到的失態,「哪裡哪裡,趙公子與傅公子交好,也常到貝府里吟詩賞花,自然是見慣了絕色,不愁紅顏知己。」
趙思堯眼神一亮,果然這劉若謙是個聰明的,竟然這麼快就猜出傅岩逍是女子,待我再點一點他,說不定可以很快就讓這看起來相配得很,性子也是頗為相近的兩人相認了。只是他雖然心裡打著小算盤,但也不會不顧傅岩逍的意願,將這秘密透出去,只是旁敲側擊,提點一下,劉若謙若是猜出來,他也算不上是泄密了,又可成全兩對佳偶。「劉公子來了這杭州城也有一段時日裡,估計是聽了岩逍不少閒話,不過她倒真是個妙人,絕對是個傳奇人物,日後必定能在這州志里記上一筆,有朋如斯,是我的福氣。」
劉若謙心中腹誹,我跟你說美人呢,你偏要扯到傅岩逍身上去,看來是八九不離十了。與霍逐陽又是飛快地交換了一個眼色, 打了個哈哈,順著話頭接下去,「趙公子所說的果真是與那些市井閒話大大不同,願聞其詳。」
趙思堯暗道,果然是孺子可教也,「岩逍是個俠人心腸的好人,只是偶爾貪玩好樂了些。待身邊的朋友親人是極好的。且不說她為了好好養著我這身子才特意做起了藥材生意,就說這貝家小姐,當年在她落難破廟時出手救助於她,受了這恩德,她後來便是處處幫著這貝家小姐,又是盡心盡力地打理這貝家生意,將這母女倆照顧得好好的。貝家上下無一不對她是感恩戴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