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織艷斜眼睨她,一巴掌拍在那張笑得猥瑣的臉上,語氣肅然,「姓傅的當年定是也這樣哄騙凝嫣的!」這句話一出口,又勾起了心事,語氣一轉,憤憤道,「現在還不是一副鳥樣,果真是到手了就不珍惜,整天勾三搭四的惹凝嫣傷心。」
封悔殊恨恨地瞪了一眼傅岩逍住著的地方,這個姓傅的,不知道在抽什麼瘋,害她也跟著受罪。正待開口說話,織艷早就走開了。趕緊追上去纏住,「傅岩逍是傅岩逍,我是我麼,豈能相提並論?」
織艷被她纏住,煩不勝煩,「今晚你回府去住,這裡沒留你的地!」
封悔殊一時怔住,居然,被趕了!她躊躇一下,織艷向來是說一不二的性子,不依著她,肯定日後麻煩不窮。解鈴還需系鈴人啊,這事既然是受傅岩逍牽連,她不由自主地就開始琢磨這兩個人之間到底出了什麼事。之前雖然有些風言風語的,但大家都沒把這事當真,八卦這種東西,向來是女人多的地方流傳得最快,不管是貪歡閣里,還是風霽月里,都聽了不少。
於旁人來看,這事情見慣不怪,只是當作談資,她們身處局中,對傅貝二人間的情意,自然是不容置疑的,照織艷這般說,她想到這裡,頓時一驚,前幾日,官府里說得上話的幾位大人的家眷閒談之時的話自動跳入腦中。
「姐姐你也來了啊?怎地不用陪著陳大人?」
「還說呢,怕是你家的也沒空了罷?最近來了兩個人,說是來辦個什麼事兒,他不整天得陪著。」
「哎,說得也是,聽說是長安里來的?」
「可不是。按說這也怪,長安里來了人,竟然是私下招待,說是什麼舊交。恐怕也不是什麼公事。」
「對啊對啊,怕不是過來這邊見舊相好的。」
「這男人啊,總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里的!」
「所以啊,咱們可就要多來風霽月幾趟,你不知道啊,我在這裡多做了幾回臉,我家那個最近也勤來我這邊了。」
「嘁,你這話說得,一點不害臊。」
「哼,大實話你不愛聽,從來是紅顏未老恩先斷,我們不多照顧著自己點,那些個男人從來是見色心喜的主,哪裡牽得住。」
……
俗話里說,察言觀色,若是一個人舉止忽變,行事大異,定是有不祥之事。當年她姐姐姐夫出事前的那一段時間裡,也是這般行事大異於常日。想到這裡,封悔殊額上一層汗,當時只不過以為是女人家的閨怨罷了,若是兩者有什麼關聯,傅岩逍怕是惹上麻煩不得脫身才假意為之。
她既是隱約猜到其中關節,也顧不上織艷方才厲聲疾色,需得悄悄探聽,旁敲側擊最近貪歡閣里有沒有聽到看到什麼異常之事才是。
七月十五,杭州府衙一早就擠滿了人,都是來看熱鬧的,貝家小姐原來的未婚夫婿回來奪妻,要求判原來婚約有效。大家都很好奇,七年未歸,現在倒是要來爭這名份。
「你說,咱們的大人會怎麼判?」一位小二模樣的仁兄,興致十足地八卦著。
「嘁,能怎麼判,傅大爺跟刺史大人家的公子交好城裡誰人不知。」整日裡走南闖北做小生意的商人趕緊接口,顯擺一下自個的見識不凡。
「哼,也不知道這個姓霍的怎麼想,貝家小姐再怎麼好,也還是嫁過人的,大丈夫何患無妻,非得巴巴地回來搶!」一位秀才在旁邊譏俏出聲。言語之間,倒是不屑向來受大家愛戴的貝家小姐,惹來旁邊的小老百姓們好幾個白眼。
只是人家有功名在身,若是動手打這個不識好歹的死讀書人,會惹上官非。若是動口吧,人家張口閉口的大道理,怕是說不過。
「嫁過人怎麼了?戚秀才,早幾年你家失火,一家老小無家可歸的,還不是貝家小姐恰巧路過見著了,心裡疼惜著老人家受苦,施予援手。你現在倒好了,小心你家老太太聽得你這般胡言亂語,將你打出家門!」人群里傳來一把女聲,卻是替貝家小姐抱不平,數落著這口出不屑之言的酸秀才。
那酸秀才漲紅了臉,吱唔著不敢搭腔,眼前這位大娘可是他家巷尾的潑辣女人,再說,他老娘確實對這貝家小姐感恩戴德得很,他再酸再腐,也是遠近知名的孝子,就怕接了腔,這位大娘回去給他家老娘有板要眼地說上一嘴,惹出些事來。
大家看這秀才被人三言兩句地駁回去,一陣高興。趕忙附和著這位說話行事利落得緊的大娘。有人搭腔道,「趙家娘子,依你這麼說,咱們貝小姐這麼好的人,哪個才配得上?」
「貝家小姐這般宅心仁厚的好人,又是咱們杭州城裡第一美人,這姓霍的倒是識貨得緊,知道哪個是寶。不像這姓傅的那麼混帳,娶了這麼好的夫人,還要勾三搭四拈花惹草的。」趙家大娘也不怯,高聲大氣地說出自個心思。她看傅岩逍不慣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娶了這麼好的夫人,就應該感恩戴德酬謝神明了,竟然是個不識貨的,白白糟蹋了這麼好的人兒。
旁邊有人不樂意了,「傅大爺除了風流點,對咱們貝家小姐也不錯的麼,那兩府成日欺負貝小姐,要不是傅大爺護著,還不給人家欺負了去!」
趙家娘子一時語塞。這話自然也沒錯,傅大爺平日裡也是多行善事,待貝家小姐自然也是好的,她就是看不慣傅岩逍這副風流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