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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若謙實在是忍無可忍,傅岩逍就在他面前輕薄十有八九會是他名義未婚妻的女人,竟然還一邊輕薄一邊說他名義未婚妻其他恩客的豬哥相!實在是欺人太甚了!她難道不知道一個良家婦女,淪落青樓賣笑求生是很慘的事情麼,居然會口無遮攔地拿來打趣。「傅岩逍,你還是嘴上積點德的好!把人家的苦難當趣事,也就只有你這種無德厚顏毫無廉恥的人才說得出。」
織艷的臉登時沉了下來,「劉公子既然覺得這青樓里賣笑女子是恥,又何苦常來,請回吧,免得污了劉公子的清白名聲。」
劉若謙一窒,心中叫苦不迭,他這下算是馬屁拍在馬腿上了。傅岩逍偏是落井下石,「嘖,劉少主說得好,聲稱未婚妻淪落青樓,不知這算是什麼事呢。」
劉若謙覺得,自己日後出門,一定要先看看黃曆,今日肯定是犯了太歲,被這傅岩逍氣得風度涵養全失。不過他也算是見機得快,趕緊向織艷賠了不是,看著織艷臉色稍霽,便是笑得如沐春風般轉向傅岩逍,非常之溫和有禮地問,「傅公子,能行個方便讓我單獨和織艷姑娘說幾句話麼?」
傅岩逍削人削得夠本了,盡興了,看織艷的架勢,肯定是會接著削的,所以,她便是顯得非常之大方地應了下來,「君子成人之美,岩逍雖然是無德厚顏毫無廉恥,但是也曉得這理,你們請。」只不過她嘴上說你們請你們請,腳下可是一步不動,站得是穩如泰山。
劉若謙頓時哭笑不得,這人是繞著彎要他賠禮道歉嘛。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只好又是低眉順眼地賠了不是。傅岩逍這才心滿意足喜孜孜地退了出去,只是在退出去之前,悄悄向織艷做了一個V的勝利手勢。
玉鎖認女(上)
貝府側門,三個小小身影躲躲閃閃形跡可疑地摸了出去,殊不知後面有三個人在看著他們一副人小鬼大的架勢又自認為是自己果真是英明神武可以偷偷跑出來玩。攏春壓低了聲音,很是不確定地問那兩個像是看得有趣的女人,「真的就讓他們這麼出去麼?」貝凝嫣封悔殊捂著嘴笑了一會,點點頭,「嗯,讓他們出去,回來再罰。」
攏春嘆了口氣,放棄了挽救那三個笨小孩的打算。小孩子果然是很天真的物種,也不想想,貝府的守舊雖說不上森嚴,但是平時里兩府里找來的打手什麼的來惹事暗算什麼的,輕易也進不去,哪裡就能讓這幾個小孩神不知鬼不覺地摸了出去呢?要是這府里的守衛真爛到小孩子都可以摸出去,那不就等於把一家大小的小命交給人家隨便玩麼?
「我還是擔心他們一會出去會惹事呢?」攏春仍在做著無效的努力。
貝凝嫣看了看那三個像是撿到寶一般摸了出去的孩子,抿唇一笑,眼角便是勾起幾分促狹,「攏春啊,岩逍還真是沒說錯你,就總是有操不完的心啊。」攏春哼了一聲,表示不與傅岩逍一般計較。「你啊,就把心放回肚子裡吧,岩逍不是一直有安排人跟在這三個小祖宗後面好好看著的麼,我也吩咐了兩個家丁跟過去,一但有事,護衛把孩子帶回來,家丁也是會回府來報的。」
封悔殊興致勃勃地提議「不如我們也跟過去看看吧,反正也有一陣子沒出去逛逛了!」
攏春隨即響應,反正不管大家是不是覺得瞎操心,但是她實在是放心不下那三個孩子。
「那就跟著去吧。」貝凝嫣遠遠看了那三個興高采烈的孩子,心裡卻想起來,曾經她也有過這樣的一段歲月,日日裡跟在霍逐陽身後,興致勃勃地東奔西跑,對什麼都好奇得很,又開心得很,十年前那兩個孩子的身影模糊與現在這幾個孩子的重疊起來。
封悔殊驚訝地看著貝凝嫣眼淚盈眶,「凝嫣,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貝凝嫣一醒神,忙低頭拭淚,「沒事,可能是剛才起了風,砂子進眼裡了。」明明已經應該淡忘了的,怎麼想起來還是會忍不住淚意上涌。時光的流逝,果真是殘酷得讓人感傷,現在,她身邊有了傅岩逍,以前的種種傷心事,似乎都遠去了,只跟著她,看到更高遠的地方,要說不幸福,那就是騙人的了。只是,仍舊是有著感傷,兩小無猜,情投意合,感情篤厚,也是經不過滄海桑田人事變幻。逐陽身邊,有著劉府小姐,應該也會是像她一般的幸福吧。
那兩人也不疑有它,當即跟著孩子們出了府。封悔殊完全是比封崖還愛折騰還愛玩的人,否則也不至於帶出一個這麼鬧騰的侄兒來。她口口聲聲說是要跟出來看著孩子,但其實更重要的是,她也很久沒逛了!杭州城裡繁榮得很,小玩意做得精巧的也多,她愛不釋手的,看看這個,摸摸那個,貝凝嫣和攏春這邊廂要顧住她,那邊又要時不時張望一眼在人群中鑽來鑽去滑溜得像三個小魚的孩子。真是像帶著四個孩子!
看著距離越拉越遠,封悔殊看來像是完全把孩子扔在腦後了,貝凝嫣只好示意攏春跟上孩子,她自己陪著封悔殊閒逛。封悔殊不停地大呼小叫,「凝嫣,你快來看,快來看,原來杭州城裡小木雕都這麼精緻,好好看。」
貝凝嫣瞟了一眼,那小攤上的木雕藝品,頗為小巧精緻,只不過這雕工,也就只是算過得去而已,遠遠談不上是上品。她尋思著封悔殊出來之後,除了胭脂水粉之外,就專門看這些木雕,揣摸著她應是極喜這些物事,又看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尤其是過往的男子,都是在悄悄打量著她們,那些目光過多地投過來,讓她心裡頗為不適。略一思忖,便是牽著封悔殊的手,「悔殊,你既是喜歡這些,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裡的東西才算得上是精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