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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皇后對張茂實的辦事效率是十分滿意,讓他跟宋仁宗說一聲。
張茂實回到福寧宮時,宋仁宗已恢復正常,完全看不出他有任何異常。不過,張茂實還是發現宋仁宗的雙眼有些紅了。
宋仁宗聽完張茂實的稟告,神色平靜地點了點頭:「把鳴鸞閣封了。」
「是,官家。」張茂實怕宋仁宗會愧疚張氏生下死胎一事,想了想說道,「官家,張氏生下死胎並不是因為她傷心過度,而是她吃了民間偏方生子丸。」
宋仁宗一臉吃驚:「生子丸?」
「是的,張氏身邊的宮女橘白說張氏為了生下皇子,特意讓張堯佐花重金在民間買的生子偏方。」張茂實言道,「這生子偏方吃下去是能生下皇子,但是對母體傷害很大。張氏原本身子就不太好,吃下生子偏方只會讓她的身子更不好。」
宋仁宗陰沉著臉,沒有說話。
張茂實繼續說道:「橘白還說張氏知道她會在生產時兇險萬分,甚至會一屍兩命。還有可能會是死胎,但是張氏堅持吃生子丸。」
宋仁宗的臉色越發陰沉嚇人,張茂實小心翼翼繼續說道:「張氏跟張堯佐商議,如果她生下來的是一個死胎,到時候會從外面抱一個孩子充當皇子。」
砰的一聲,宋仁宗用力地拍打御桌:「你說什麼?」
張茂實和梁寅嚇得連忙跪在地上,「官家息怒。」
宋仁宗氣得把御桌上的劄子全都揮掉在地上,「從外面抱一個孩子充當皇子?」
「是的,官家。」張茂實跪趴在地上說道,「張氏還說如果她到時候生下來的不是皇子,也會從外面抱一個孩子來充當。這外面的孩子,他們已經找好了。」
宋仁宗咬牙切齒地問道:「是哪家的孩子?」
「是張家的孩子。張堯佐有一個外室,與張氏差不多時間懷有身孕。如果張氏生下來的是女兒或者死胎,屆時就會用這個外室的兒子來充當皇子。」
「好,很好!」宋仁宗氣得臉色都扭曲了。
「官家,您不需為張氏和孩子的死難過。」張茂實是宋仁宗身邊伺候的人,自然知道宋仁宗心裡在想什麼。
宋仁宗的胸口越發絞痛,眼前忽然一黑,整個人向前跌倒了下去。
「官家!」張茂實驚叫一聲,隨即連忙起身去扶宋仁宗,「梁寅去叫太醫。」
「是。」梁寅急急忙忙地跑出福寧宮去找太醫。
很快,太醫就過來了,仔細地給宋仁宗把了脈,說宋仁宗是因為心絞痛昏了過去。
曹皇后和苗昭容得知宋仁宗昏了過去,急忙從坤寧宮趕往福寧宮。
太醫告訴曹皇后,宋仁宗是因為太過悲傷、又太過憤怒導致心絞痛。日後,不能再讓宋仁宗的情緒大悲大怒,不然宋仁宗還會復發心絞痛。
等太醫走後,張茂實向曹皇后請罪,是他剛才的話語氣暈了宋仁宗。
曹皇后和苗昭容聽了張茂實那番話,兩人被張氏的瘋狂大膽驚到了。她們沒有想到張氏竟然膽大包天到如此地步。
苗昭容一臉憤恨地說道:「她怎麼敢?!」
曹皇后譏諷道:「她連巫蠱之術都敢用,用外面的孩子充當皇子又算得了什麼。」
「張氏真的又陰毒又無法無天,幸好的計謀沒有成功,不然……」苗昭容不敢想,如果張氏的陰毒計謀成功,那麼大宋的江山將會變成張家的,這真的太可怕了。
「穗兒,你留在福寧宮照顧官家,我回去照看暘暘。」比起宋仁宗,趙暘在曹皇后的心裡更為重要。
「娘娘放心,我會照顧好官家。」
曹皇后微微頷首,沒有再說什麼,離開了福寧宮。
趙暘見他嬢嬢回來了,忙問道:「嬢嬢,爹爹沒事吧?」
「吃了太醫的藥,已經沒事了。」
「好端端的,爹爹怎麼會突然昏倒,難道是因為守著我,沒有休息好的緣故?」
「不是,他是聽了張氏的事情被氣得心絞痛而昏過去的。」曹皇后坐在床邊,把張氏想要用張堯佐外室的孩子充當皇子一事跟趙暘說了。
趙暘聽完後,一臉震驚:「她還真是敢啊。」
「她連巫蠱之術都敢用,還有什麼不敢的。」曹皇后一臉嘲諷地說道,「你爹爹因為她的死,心中悲痛。又因為那個孩子是個死胎而感到愧疚,如今得知這一切都是張氏的陰謀,一時接受不了把自己氣昏過去了。」
「畢竟爹爹寵愛她不少年。」趙暘老氣橫秋地嘆了嘆氣說,「估計爹爹被打擊到了,一時半會怕是緩不過來。」
曹皇后一臉諷笑,「是他自找的。」雖然曹皇后一直都知道官家為什麼會喜歡張氏,但是她不理解,並且覺得宋仁宗太過幼稚。事實證明,她是對的。
「嬢嬢,我被咒害跟爹爹沒有關係,你就不要再生爹爹的氣。」趙暘現在非常同情宋仁宗。換做是誰,都接受不了這個打擊。
看到兒子眼中的祈求,曹皇后立馬心軟了,溫聲地對趙暘說道:「好,看在你的份上,我就不跟他計較了。」
「謝謝嬢嬢。」趙暘心裡清楚,經過他被咒害一事,曹皇后對宋仁宗只怕連最後一點感情都沒有了。他讓曹皇后不要生宋仁宗的氣,是希望她還能像以前和宋仁宗保持客氣的關係,而不是仇恨的關係。
曹皇后輕點了下兒子的額頭,沒好氣地說道:「你跟嬢嬢客氣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