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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暘不太相信宋仁宗的話,他去問過太醫。太醫不敢有所隱瞞,實話告訴趙暘,宋仁宗的身子的確不太好,如果再操勞,只怕會……
雖然太醫的話沒有說完,但是趙暘猜到太醫未完之話的意思。
趙暘心裡清楚宋仁宗提前傳位給他,並不是因為身體的關係,而是想用皇位綁住他,不讓他再跑出去打仗。即使知道宋仁宗的目的,趙暘也不好讓他爹爹再操勞國事,不然他就要變成不孝子了。
宋仁宗也知道兒子剛從戰場回來,得好好休息,暫時不回讓趙暘繼位。趙暘跟他討價還價,等到來年的殿試結束後,他再繼承大統。
趙暘回來後沒多久就過年了。兩三年沒有跟家裡人過年,今年跟宋仁宗他們過了一個熱鬧團結年。
過完上元節,趙暘就去大相國寺休養了。
上次攻打完西夏回來,他就去了大相國寺靜養,這次也不例外。
空淨大師的身子還是跟以前一樣硬朗,完全沒有任何變化,精神依舊非常好。
在趙暘出兵攻打遼國期間,他一直在為趙暘祈福。趙暘對此,非常感激。
空淨大師一見到趙暘,就仔細地給他把了把脈。
趙暘見空淨大師給他把完脈就皺起眉頭,心頭一沉,有些不安地問道:「師兄,我的身子有問題?」
「你這次受傷九死一生,你在外沒有好好休養,身子並沒有徹底養好。」空淨大師微微蹙眉說道,「你沒有養好身子就開始忙碌起來,多少還是傷了元氣。」
趙暘微微擰眉問道:「會影響我的壽元?」
「好在你還年輕,還來記得補養。」空淨大師送給趙暘一個安撫的眼神,「接下來幾個月的時間,你得好好喝藥。」
一聽這話,趙暘嘴裡就泛苦了。
「那就麻煩師兄了。」
「你這次傷在心口處,日後怕是會有心疾啊。」
「心疾?」趙暘搖搖頭說,「師兄,我心口並不疼啊。」
「現在不疼,不代表以後不疼。」空淨大師指了指趙暘的心口,「被利箭所傷,不可能一點後遺症都沒有的。如果不好好休養,只怕以後天氣不好,你這心口就會發疼。」
趙暘:「……」
「你這心得好好養,我給你煉製些護心丹藥,你得日日服用。」
「麻煩師兄了。」趙暘以為自己沒事了,沒想到並不是這樣。「師兄,我受傷一事還請你繼續幫我隱瞞。」雖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他現在也沒有什麼事情,但是曹皇后他們要是知道,肯定會心疼的。
空淨大師輕點了下頭:「我不跟官家說。」說完,他轉移話題問道,「接下來,你打算怎麼辦?」
「爹爹要提前傳位給我,就是不想我再出去,我還能怎麼辦,只能留在汴京城。」趙暘是想親自去攻打金國和蒙古的,但是宋仁宗和曹皇后他們肯定不同意。
「留在汴京城,你也有很多事情要做。」空淨大師勸說道。
「去了外面,就不喜歡困在汴京城。」趙暘苦笑一聲,「可惜,我的身份註定我不能一直離開汴京城。」
「這是你的責任。」空淨大師神色嚴肅地說道,「我還等著你開創盛世,你可不能讓我久等。」
「十年的時間。」趙暘語氣認真地說道,「師兄,你再等十年,到時候我一定要讓你看到當年唐朝的盛世。」
「十年,我還是能活的,我等著。」
「師兄,有件事情想要麻煩你。」
「你說。」
「玦兒已經三歲了,我想讓他跟你學習,就像我當年一樣。」空淨大師的學識,就連晏殊他們都是及不上的。再者,他這個人活的通透,讓玦兒跟著他學習,會讓玦兒受益一生。「我想請你收玦兒為徒,像當年教導我一樣教他。對了,師兄你幫他開蒙吧。」
空淨大師無奈失笑:「朝中有很多學富五車的大臣,你不讓他們教導你孩子,竟然要我一個老和尚教導。」
「那些文臣讀四書五經讀傻了,張嘴閉嘴就是仁義道德。玦兒日後要繼承我的衣缽,他不能被文臣們荼毒,所以由你教導最為合適。」身為帝王,當然要懂四書五經,因為要用儒家的思想治世,但是絕不能被儒家思想控制,成為儒家思想的「使徒」。
他自己因為有前世的記憶,所以跟晏殊他們學習,不會被晏殊他們影響。但是,他兒子不像他。如果讓晏殊他們教導,他們肯定會把他們的思想強教給他兒子,讓他兒子變成他們想要的皇帝,這可不是他想要看到的。
空淨大師明白趙暘的顧忌,點點頭說:「好,我教他。」
「師兄教他,我心裡放心。」趙暘站起身,非常鄭重地向空淨大師行了個禮,「師兄,謝謝你。」
空淨大師受了這個禮:「你放心,我會教好他。」
「元松。」
守在門口的元松走了進來,「殿下。」
「你現在回宮告訴太子妃,還有官家和皇后娘娘,讓他們把玦兒送到大相國寺里來。」趙暘吩咐道,「再告訴他們,空淨大師要收玦兒為徒,教他讀書識字。」
「殿下,今天就把小殿下帶來大相國寺嗎?」
「嗯,今天就帶來。」趙暘說道,「每個月,小殿下只能在宮裡待十天,剩下的二十天必須在大相國寺學習。」
「殿下,小殿下還小,您讓小殿下每個月在大相國寺待二十天,只怕官家和皇后娘娘會不同意。」元松想了想說,「您當年每個月只在大相國寺學習十天,您讓小殿下學習二十天,皇后娘娘他們肯定不會答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