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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寧宮裡。
春玉見已是酉時初,但是太子殿下還沒有回來,心裡不禁有些擔心。
「娘娘,太子殿下今晚不會不回來了吧?」
曹皇后正在看書,聽到春玉這個問題,手中翻頁的動作微微頓了下,隨後說道:「不會的。他要是不回來,會提前派人來說。」
「嬢嬢,我回來了。」趙暘人還沒有走進坤寧宮,聲音卻先傳到了坤寧宮。
曹皇后聽到兒子的大嗓門,失笑道:「說曹操,曹操就到。」說完,她放下手中的書,朝門口走了過去。
趙暘走進坤寧宮,看到曹皇后,立馬朝她跑了過來。
曹皇后張開手,抱住撞進她懷裡的兒子。
趙暘雙手抱著曹皇后的腰,仰著小臉對她說道:「嬢嬢,我回來了。」
跟在趙暘身後的曹許向曹皇后行了個禮:「見過姑姑。」
曹皇后見兒子額頭上的有汗,從袖子裡拿出手絹,動作溫柔地給兒子擦了擦汗。
「先去沐浴,換一身乾淨的衣服,然後再用晚膳。」曹皇后見兒子的衣服沒換,就知道他沒有回東宮,直接來了坤寧宮。
「我現在就去。」趙暘對曹許招了招手,「阿許走了。」
福寧宮裡,宋仁宗得知兒子回來了,就前往坤寧宮。
等趙暘沐完浴出來,見宋仁宗來了,就跑進他的懷裡,坐在他的腿上,毫不客氣地指使他爹爹說:「爹爹,我手臂酸,你快點給我按按。」
宋仁宗伸手捏了捏兒子肉乎乎的小臉,沒好氣地說道:「你還真是不客氣啊。」說完,就非常「乖巧」地伸手給兒子捏了捏手臂。
每次練完箭,趙暘的一雙手臂都非常酸痛。他被宋仁宗按捏地又疼又爽:「嘶……」
聽到兒子抽氣聲,宋仁宗十分心疼,手中的動作不覺變輕了。
「很疼?」
趙暘噘著嘴,小表情十分可憐地說:「很疼的。」
「很疼就不要練了。」宋仁宗是捨不得兒子吃一點苦。
「爹爹,你按重點。」
「你不是疼嗎?」
「越是疼,越是要按重一點。」趙暘疼得齜牙咧嘴,「爹爹,我得繼續練。」
「不是疼嗎?」
「疼也得練,不能半途而廢。」趙暘抬手拍了拍宋仁宗的臉,「爹爹,這點苦,我還是能吃的。」他現在每天好好練箭,以後上了戰場就能多保一次命。
兩年前,宋仁宗就勸說趙暘不要練箭,但是趙暘不聽,他也不好再阻攔,只能任由他練。
宋仁宗跟曹班一樣,原以為趙暘練一段時間就受不了,會自動放棄。沒想到趙暘這一練,就練了兩年。
「爹爹,你給我多按按,我就不疼了。」
宋仁宗無奈又寵溺地笑了笑:「你啊……」
給趙暘按了一會兒手臂,曹皇后才叫人擺膳。
宋仁宗坐在上桌,曹皇后坐在他的右下方,趙暘坐在他的左下方,曹許坐在趙暘的身邊。
趙暘明明自己能吃飯,但是卻不好好吃飯,一直讓宋仁宗餵他吃飯。
宋仁宗也縱容他,親自把飯菜餵進他的嘴裡。
「晏相今日又向朕告狀了啊。」宋仁宗夾起一塊肉餵進趙暘的小嘴裡,「晏相讓朕好好地教訓你。」
趙暘把嘴裡的肉吃了下去後,鼓著臉說道:「晏相他堂堂一個宰相怎麼總是喜歡告狀啊。」
「你要是好好讀書,他就不會再告狀了。」宋仁宗見兒子吃的滿嘴都是油,從懷裡拿出巾帕,仔細地給兒子擦了擦嘴,「你自己說說你幾日沒有跟晏相讀書了。」
「不就兩日麼。」趙暘嘿嘿地笑了兩聲,「我故意的。」
「你這是在故意欺負晏相啊?」
趙暘一聽這話,不滿地撇了撇嘴:「是晏相故意欺負我吧。他見我聰明,就想讓我多學東西,憑什麼啊?」
宋仁宗說不過兒子,懶得跟兒子在這個話題上糾纏。
「明日不許再讓晏相撲空了。」宋仁宗點了點趙暘的額頭,「明日,晏相再看不到你,會親自去曹家抓你的。」
「明日我會讀書的,不然我今晚就不會回來了。」趙暘奶凶奶凶地說,「明日我得跟晏相說清楚,讓他不要再欺負我。」
曹皇后聽著兒子這番「顛倒是非」的話,無奈笑道:「晏相也是看重你,才想要多教你東西,你應該感謝他才是,怎麼還埋怨起他。」
「我才不要他多教我。」趙暘非常不領晏相這片好心,「嬢嬢,你信不信,我明日跟晏相說我願意跟他多學,他一定會在一天之內教我學完《論語》,然後馬上教我《孟子》。」
曹皇后被趙暘這番話驚到了,「不會吧?」
趙暘表情認真地說道:「會的,晏相一定會的!」
「你不是早就把《論語》學了麼,你怕什麼?」在趙暘今年正式啟蒙之前,趙暘這兩三年跟宋仁宗、曹皇后、空淨大師學了四書,而且都全部學完了。雖然他們只是教了趙暘一些皮毛,但是趙暘的確全部囫圇地學了一遍。
「我不怕,但是我不想多學。」趙暘哼了哼,「我可是非常忙的,還要學習其他東西,哪能把所有的時間都用在讀書上面。」
「你忙什麼?」宋仁宗捏了捏兒子的小嘴巴,「忙著爬樹掏鳥窩嗎?」前兩日,趙暘沒有去曹家學習武藝和兵法,但是也沒有老老實實地跟晏相讀書,而是跑去爬樹掏鳥窩,晏相找了很久才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