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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去御書房看劄子之前,他又去看了看宋仁宗。他爹爹還在昏睡沒有醒來。
趙暘見宋仁宗昏睡這麼久都沒有醒,就知道沈太醫並沒有騙他,也沒有嚇唬他。宋仁宗是真的病的很嚴重,身子也是真的虛弱,真的需要好好休養。
他替爹爹上朝是對的。
來到御書房,趙暘拿起劄子認真地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他的表情就變得古怪起來。
張茂實站在一邊瞧著趙暘的臉色不對,連忙問道:「殿下,您怎麼了?」
趙暘放下手中的劄子,側頭看向張茂實,表情一言難盡地問道:「張先生,你知道這份劄子寫了什麼?」
張茂實先是搖了下頭,隨後問道:「殿下,寫了什麼?」
「這劄子寫他們縣城有一頭牛生下三頭小牛,還說這是祥瑞。」趙暘抽了抽嘴角說,「生三頭小牛竟然一本正經地寫劄子上報,還說是祥瑞,這也太荒謬了吧。」
「殿下,像這樣的劄子很多。」張茂實說道,「其實,大臣們沒有那麼多事情寫劄子,只能寫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沒有事情寫就不要寫啊。」趙暘很是嫌棄地說道,「還扯上祥瑞,拍馬屁也不是這麼拍的。」
張茂實忍著笑說:「殿下,像這樣拍馬屁的劄子很多,您看多了就會習慣。」
「這種無聊的劄子就應該丟到一邊,不要管。」趙暘覺得看這種無聊至極的劄子,純屬浪費時間。「晏相他們竟然還回復,直接扔了才對。」
晏殊他們批評了這人一頓,讓他不要把什麼事情都扯上祥瑞。
對於晏殊他們這個回復,趙暘還算是滿意的。不過,他還是認為這麼扯淡的劄子,直接無視比較好。
趙暘接著往下看,看了好幾個劄子都是在給宋仁宗請安,然後用肉麻地說他們如何想念宋仁宗,最後又用華麗的辭藻拍宋仁宗的馬屁。
晏殊他們對這樣的劄子,一律恢復的是「知道了」。
趙暘看著看著,突然想到了雍正批閱的奏摺。那段時間,雍正批閱奏摺一事還上了熱搜。雍正對於拍馬屁的奏摺,回復的是「朕知道了」,或者「朕就是這樣的漢子」。
以後他批閱劄子的時候,可以學雍正爺走搞笑路線。
張茂實見太子殿下笑的有些奇怪,關切地問道:「殿下,您還好吧?」
「哈哈哈哈哈……」趙暘沒有忍住大笑了起來,「這人在劄子裡寫了一個笑話,說要博爹爹一笑。」
「殿下,這樣的劄子也很常見,您以後會習慣的。」
趙暘:「……」
接下來,趙暘就把劄子當做笑話看,越看越好笑,越看越覺得奇葩好玩。
張茂實見趙暘看劄子看的笑個不停,也忍不住跟著笑了。
「殿下,時候不早了,您該去坤寧宮用晚膳了。」
「這麼快就到晚上了啊。」趙暘看劄子看的忘了時間,他站起身伸了伸懶腰說,「我現在終於知道爹爹為什麼連這種無用的劄子都看。」
「為什麼?」
「因為好玩。」趙暘一本正經地說道,「爹爹平日裡看劄子看多了,定會心煩,這個時候看到這些荒唐可笑的劄子能笑一笑也是好的。」說完,他補充道,「就當做是生活調劑,逗自己開心。」
張茂實沒說話。宋仁宗之所以每個劄子都看,並不是像趙暘說的那樣,而是宋仁宗十分認真負責。
「笑死我了。」趙暘覺得自己的臉都笑的有些僵了,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臉。「先去看看爹爹有沒有醒。」
「是。」
宋仁宗還是沒有醒來。
趙暘看了宋仁宗後,就前往坤寧宮,和曹皇后一起用晚膳。
用膳的時候,他跟曹皇后說了說他下午看到的劄子,把曹皇后也逗笑了。
「這些大臣實在是沒東西寫劄子就不要寫。」
「他們必須寫。」曹皇后言道,「因為這樣能讓你爹爹知道他們,或者說記得他們。」
趙暘一聽這話就反應了過來:「原來是在爹爹面前刷存在感啊,難怪沒東西寫也要編東西寫劄子。」
「外地的官員們只能通過寫劄子才能出現在你爹爹面前,所以他們哪怕寫笑話也要寫劄子。」
趙暘一臉恍然:「原來是因為這樣啊。」
「如果你爹爹注意到他,那他就有可能會被調回汴京。」曹皇后感慨道,「大臣們寫劄子也不是隨便寫的,明白了嗎?」
趙暘受教地點了點頭:「明白了,不過比起寫無聊的笑話,還不如好好做事,事情做好了,自然會傳到爹爹耳朵里,屆時就能調回汴京。」
「有的人不這麼想啊。」曹皇后教導趙暘道,「投機取巧的大臣很多。」
「我可不想天天看到這樣無聊可笑的劄子,明日我就跟晏先生說,像這樣無聊的劄子就不要送到御書房。」看這樣的劄子是挺好玩、好笑的,但是真的浪費時間。
「你是看的很開心嗎?」
「我是看的開心,但是有看這種無聊的劄子的時間,我能幹不少正經事。」
「那就不要看了。」曹皇后給趙暘夾了一塊雞肉,」我讓人去通知阿許,讓他明日進宮陪你。」
「阿許這段時間怕是玩瘋了。」趙暘在相國寺祈福期間,曹許並沒有陪在他的身邊,畢竟曹許不會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