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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也美。」
縱使知道她在床上的話算不得數,嬌嬌軟軟的女人仍然被這寥寥幾句哄得找不著北。
郁枝湊到她耳邊,氣息撲在四小姐白軟的耳垂:「那你膩了沒?」
想讓這人離了她活不了,睡不著,吃不下,可能需要許許多多的日夜。
道阻且長,起碼現在在她身邊,近水樓台,有別人搶都搶不去的優勢。
魏平奚尤愛她此刻的柔媚風情,妙手探花:「你說呢?」
柳葉眼微彎,落在四小姐眼裡好似活生生的妖媚,她慢悠悠地想:這可怎麼膩啊,她喜歡她給的新鮮。
郁枝起起停停地在她耳畔嗯哼,一道門,鎖住了萬物春。
天氣多變,寒風乍起。
內室的春雨淋漓告一段落,美人軟著腿從隔間的浴房走出來,魏平奚捧著劍譜沉心鑽研。
「怎麼打雷了?」
外面電閃雷鳴風起雲湧,郁枝關好窗扭頭看向某人。
想著之前商量好的,她神情失落:「這天氣,看來沒法去看阿娘了。」
「也不是不能去。」魏平奚瀉了火,這會子正寡慾清心,眼睛不離劍譜:「想去嗎?」
「想。」
「想就去。」
話音剛落,窗外大雨瓢潑。
她輕振衣袖:「好久沒出門了,窩在家裡煩悶,正好出去逛逛。」
郁枝也覺得在家煩悶——她實在不想看到魏夫人往驚蟄院送人了。
既然奚奚願意出門,她更不在乎外面的狂風驟雨,不多時換好衣衫,金石銀錠備好出門用的雨具和擋風的斗篷。
銀紋玄底斗篷在身,郁枝戴好連體的兜帽,魏平奚一身秀色停在門檻朝她伸出手。
兩人不顧風雨出了侯府大門。
長街空蕩。
豆大的雨珠噼里啪啦砸下來,好在郁母所住地方不遠,就在玄武街南。
一南一北,乘坐馬車很快就能到。
馬車停在郁家門口,魏平奚抱著她身教體軟的寵妾下來。
郁枝午後才與她行歡,近距離聞到她衣袖散發的沉水香,俏臉微紅。
她這副羞澀情態有著說不出的迷人,四小姐剛要打趣她幾句,殺機穿過密集的雨幕。
和殺機一同襲來的,是一道如同鬼魅的白影。
白衣人身法之快,四婢同時拔劍,交手的瞬間被掌風輕描淡寫掀飛。
空氣濕潤,飄蕩血腥。
魏平奚擋在郁枝身前,劍鋒直指,恍惚一聲低笑傳來,白衣人屈指一彈,劍碎!
電光火石,郁枝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開:「快進府!」
從四婢半死到魏平奚劍碎,前後發生不過幾息,「府」字還沒落下,魏平奚赤手空拳迎上白衣。
「走不了。」
「不准傷她!」
「憑你?」
孤辰子一掌震開她的攻勢,袖風一盪,斷劍以破竹之勢穿透郁枝單薄的軀體!
鮮血暈開,無比刺眼。
眼睜睜看著她緩緩倒下去,剎那之間魏平奚的心像是死了一樣,如重錘砸在心口,一口血吐出來:「枝枝……」
要殺的人還沒死透,孤辰子沒工夫看她情深意切,欲補上一掌,豈料拳風如火瘋了似地朝她撲來。
她側身避開,對方竟不依不饒。
「魏平奚,你活膩了?」
橫行江湖數年,孤辰子想殺的人沒有殺不成的。
像她這等心狠手辣的人,難得留情,看在顏晴的份上她不想為難這位魏四小姐。
可若這人一味找死……
殺意在心尖繞了半圈。
忽而被按下。
罷了,何必為她惹二小姐不快?
那女子中她一劍,焉有命在?
此行任務完成,當退!
恰是此時,郁家大門敞開,雲章長公主攜十劍客齊出,看清倒地不起氣息奄奄的郁枝,又見魏平奚衣襟染血與人打生打死,面色煞白。
「救人!」她一聲令下。
一陣風吹過,孤辰子衣帶飄飄,消失無蹤。
「好快的身法!」為首劍客大驚!
前前後後四十息,金石銀錠、翡翠瑪瑙只出一劍被打得半死,魏平奚受了內傷,郁枝瀕死,白衣人乘風而來隨風遠去,恍惚之間分不清是人是鬼。
「小姐!」
「快把人抬進來!」
季容發了話,手下人急忙動起來。
魏平奚推開眾人踉踉蹌蹌跑到郁枝身邊:「枝枝?枝枝?」
早一刻還鮮活害羞的美人臉頰沒有一絲血色。
她心痛不已,哆嗦著手倒出隨身攜帶的還魂丹餵到這人嘴裡。
看她咽下去,魏平奚心弦鬆弛:「枝枝,你可千萬不要有事……」
話音落下,她再也堅持不住,暈厥過去。
……
第63章 龍虎鬥
雨一直下。
灑在郁家門前的血順著雨水沖刷乾淨,
郁家氣氛低迷,所有人都在看向藥辰子。
柳薄煙臉色蒼白,她眼睛看不見,比眼睛看得見的更愛胡思亂想,自己嚇自己,擔心女兒活不過來。
季容攙扶著她的胳膊,神情也是擔憂。一劍穿身流了太多血,她去時她的『好女兒』倒在血泊昏迷不醒,雖則看見魏平奚餵藥,但她仍舊放心不下。
可對著心愛的女人,她打起精神來,柔聲道:「放寬心,神醫在此,枝枝不會有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