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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語落下,長陽公主臉色蒼白,遊戲花叢,自嘗苦果。
第82章 睡一輩子
「神醫,神醫您快去看看罷,殿下,殿下她……」
金石一番話說得斷斷續續,藥辰子埋頭料理藥材,聞言一驚:「她怎麼了?!」
說著扔了手上的山梔,匆忙往外趕。
金石喘了一口氣跟上去,腦門帶汗:「殿下她看起來像是腦子燒糊塗了!」
「什麼?」藥辰子腳步一頓,覺得稀奇。
沒修成慈悲降魔法之前他這友人體質就異於常人的好,修成蓋世神功,不說百毒不侵,起碼『腦子燒糊塗』和她相距甚遠。
「你再仔細說說。」
「殿下好端端的說話奇奇怪怪,說什麼要和姨娘做一對比翼雙飛的鳥兒,又說看上姨娘了,深情款款,怎麼瞅都不像素日穩重的模樣。」
仔細說來金石更覺得和姨娘說這些話的殿下仿佛是個情竇初開的小姑娘。
「小姑娘」這三字原本挺正常,和她們喜怒不定的公主殿下放在一塊兒莫名惹得人心中一激靈。
怎麼說呢?
就,怪怪的。
藥辰子耐著性子聽她講清始末,頓時收斂先時的焦急,撫須大笑:「季平奚呀季平奚,你也有今天?」
他不厚道地加快步子:「走,咱們好好去笑話她!」
「神醫,這……」
「你們殿下她不是病了,是明心動了。」
「明心動?」金石反覆咀嚼這句話,眼睛倏然亮起光:「姨娘有盼頭了?!」
「何止是有盼頭啊。」藥辰子甩甩袖子,衣帶當風。
他還真好奇那人動心是怎麼個傻樣,怎麼就到『請大夫』的地步了?
……
長陽公主面無血色,像在遭受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兩輩子風風火火走過來,人生第一次心動,愛情的根苗竟是被她親手掐斷——她都說了什麼混帳話啊!
「玩玩而已?」
她聲音晦澀。
要說之前要金石去請神醫是有備無患,這會看了她蒼白的臉,顫抖的唇,郁枝不由得緊張起來:「奚奚?」
季平奚心好痛,神情脆弱,像只淋雨的貓,貓尾巴耷拉著,貓耳朵也耷拉著,無精打采,喪失大炎朝『第一風流客』閃閃發光的自信從容。
郁枝被她這副模樣嚇到,聲量抬高:「奚奚,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
說真話沒人信,孽力反噬的尷尬和心痛,長陽公主壓根沒臉說出口。
臉皮得有多厚才能一巴掌接著一巴掌往臉上拍啊。
「我好著呢。」她默默哽咽。
郁枝心慌慌,手往她腦門伸去。
季平奚臉白了又紅,眼神落不到實處,想拍開她亂伸的手,擔心拍狠了把人嚇得不敢往她身前湊,這真是,心裡沒人家時人家是根草,想怎麼擺弄怎麼擺弄,心裡有了人家,草就成了朵花。
花還是嬌花,得小心伺候才能讓花永久為她綻放。
在這點上公主殿下分外務實,忍著懊惱容得美人在她腦門放肆。
「沒燒啊。」郁枝試了又試。
季平奚欲言又止,臉色變幻可謂精彩。
她低頭嘆息:「誰要和你玩了……」
郁枝動作微僵,擔憂的神色凝滯在眉梢,迅速紅了眼眶,不知想到怎樣的傷心事,鮮花般俏麗的面容流露一抹黯然:「不、不玩了嗎?」
這就要丟了她嗎?
季平奚看她惶惶然強裝鎮定的神情,心口發堵:「我不想——」
不想和你玩,想認認真真地喜歡你。
話沒說完,藥辰子好巧不巧出現,跨過門,繞過梨花木方桌,不等季平奚朝他遞去「你怎麼來了」的嫌棄眼色,手指搭在公主殿下脈搏:「怎麼了,我瞧瞧。」
這一瞧,他神色漸漸凝重,裝得和真的一樣。
郁枝那點子惶然受傷被他嚇跑,比起能不能與心上人廝守,她當然更希望奚奚長命百歲無病無憂,心弦繃緊:「神醫?」
「不妙,大不妙啊。」
「???」
長陽公主皺著眉頭,頂著一張「你在說什麼屁話」的疑惑臉——她自個的身子,好不好她能不知道嗎?
「病得有點重。」藥辰子大手一揮:「拿紙筆來!」
高人作派甚能唬人,翡翠瑪瑙惴惴捧著文房四寶獻上,擔心她家殿下有個好歹。
郁枝心提到嗓子眼。
季平奚覷著筆走龍蛇寫藥方的藥辰子,轉念視線落到郁枝頭上,她該怎樣枝枝才能相信她說的是真的呢?
「寫好了。」藥辰子往藥單子上吹了一口氣,看上兩眼滿意地交給擔心地不得了的嬌美人。
郁枝接過單子眼皮微跳:「這……」
「我看看。」季平奚挨近她去看那白紙黑字,但見說好的藥方羅列五花八門的「豬心」、「雞心」、「鴨心」,等等等等。
長陽公主臉一黑,怒瞪友人:說誰缺心眼呢!
藥辰子可不怕她,抑揚頓挫:「此乃藥膳,吃夠七日方能見效。」
季平奚暗暗作嘔,她最膈應這些東西了。
誰愛吃誰吃,反正她不吃。
郁枝拉著神醫出門,走到避人的角落,「這病要緊嗎?」
藥辰子嘿嘿一笑:「吃夠七日,保管藥到病除。」
有他這句話郁枝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