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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能讓重情的皇后娘娘遠了嫡妹,甚至不惜一怒之下令原本在京城居住的魏家遷回陵南?
郁枝掩好眸心的疑惑。
魏夫人面對女兒很是無奈:「你就這麼好奇?」
「和母親有關的事,孩兒當然好奇。」
「好,那我說給你聽,省得你再去煩你外祖母。」
她嗔看女兒一眼,魏平奚親親密密地挨著她:「母親說,我保證仔細聽。」
第49章 跳湖
魏夫人疼愛女兒到了寵溺的地步,女兒想知道的她從不瞞著,過往之事在心頭過了一遍,她眼睛漫出溫柔的光彩。
「顏家就我和阿姐兩個女兒,我們生來獨寵,我是那個最小的,不僅爹娘疼愛,長姐也拿我當手心寶。
「我們在一起度過了十幾年快樂的光陰,直到我們長大。
「別看現在的皇后娘娘溫柔如水,她少時可沒給陛下多少好臉色,她這個人,若是不笑,瞧著總有兩分冷峭在裡面,像風雪裡凌然的梅枝。
「但她對我很好,有了好吃的好玩的總會想著我,我也習慣了她對我好。
「你知道的,習慣是很可怕的力量,當她忽然有一天告訴我她與陛下定情,我無法接受,總覺得此生都要失去這位長姐的庇佑。
「阿姐與陛下定情,對顏家來說是很大的事。
「爹爹不希望阿姐與陛下在一起,那時朝政還把持在燕太后手中,少帝仰人鼻息。
「但阿姐心如磐石,直說陛下生她生,陛下死她死,她將自己看做季縈的人,愛得熱烈純粹。
「我很不解,也很好奇,好奇怎樣的人能令阿姐變得如此瘋狂。
「我幼年時曾見過四皇子一面,幼年時的記憶淺薄,風一吹就散了,於是我偷偷跟著阿姐出門,見到了少年時期的季縈。」
她感慨道:「你猜他們在做什麼?」
魏平奚疑惑:「莫非是在幽會?」
「不錯,他們去了明山偷偷約會。
「春暖花開,當朝陛下穿著女裝對阿姐跳了一支舞,阿姐反而穿著一襲長袍,我從沒見過那樣傾城美貌的少年郎,也從未見過那樣愉悅的阿姐。
「季縈十一歲登帝位,十三歲占據美人榜榜首,十六歲得了阿姐的心,而後過了兩年,陛下以後位許之,迎阿姐入宮,顏家自此成為陛下堅實的臂膀。
「陛下能有今日,大炎朝能有今日,三分之一的功勞歸於阿姐和顏家。
「只是陛下和阿姐子嗣艱難,阿姐早於我出嫁,等我生下你三位哥哥又有了你,中宮才傳出懷孕的喜訊。
「我那胎懷得不穩,你外祖母擔心我出現意外,主張我入宮與阿姐作伴,有宮中御醫在,真有什麼意外也好防備。
「阿姐見了我很開心,可以說懷胎的那幾月她都很開心,整個人散發一種奇異的喜悅,臉上洋溢即將為人母的笑容。
「她有了孩子,才有了今時的溫柔。
「我們在同一天不同時候發動,她那一胎卻是難產,生到最後暈死過去,我晚她一個時辰生下你來。
「可嘆她用半條命的代價生下來的女兒,落地沒多久被太后搶去撫養。
「燕太后名義上是陛下嫡母,奉先皇之命垂簾聽政,震懾百官。可謂權勢遮天。
「天為天子,天子榮辱都在她一念之間。你想,那是何等的霸道風光?」
提到燕太后,魏夫人語氣不善:「姣容公主自幼長在太后膝下,尋常時候阿姐想見一見女兒都難。
「阿姐產女後心情抑鬱,喜怒不定,我當著她的面在乾寧宮抱你,你還小,在襁褓中,睜著一雙黑亮的眼睛。
「她觸景生情,想到自己的女兒,寒聲訓斥了我,責備我不該在有風的日子抱你出來。
「我惹了她不喜,陛下顧慮她的感受,將魏家趕回陵南。」
……
「還在想呢?」
郁枝為她端來一盞茶。
魏平奚接過茶盞:「母親走了?」
「走了,說要你把心放肚子裡,明日娘娘和公主前來,她會護著你,攔著公主任性刁蠻。」
「這話說得。」她笑:「像是我怕了季青杳。」
「你才不怕。」
「你又知道了?」
郁枝親她一口:「反正我知道,你不會怕。」
魏平奚指著臉道:「再親一口?」
「不親了。」
她提起裙擺就要跑,被人眼疾手快地撈回來:「親了就跑,不厚道。」
「那你要如何?」
四小姐低頭輕咬她唇瓣:「咬你,咬得疼不疼?」
「不疼……」郁枝別開臉,避過她的親昵。
「陪我待一會,心裡有點亂。」
「怎麼亂?是聽了陳年舊事才亂的嗎?」
「總覺得……哪裡不對。」她滿心糾結:「可真要說哪裡不對,又說不出來。」
「感覺奇奇怪怪嗎?」
「有點。」
「我也覺得奇怪。」
郁枝摟著她脖子:「假使娘娘和母親關係真就那般好,哪怕產後抑鬱寡歡,也不該因她在有風的天抱你出去就語出訓斥。甚至,讓魏家舉家遷回陵南。」
她認真斟酌措辭,緩聲道:「這未免顯得太過小題大做和不近人情。」
按照她入京以來看到的、知道的,娘娘不該是那樣小氣遷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