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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溪醒過來的時候,發現被子裡空了,病房的燈也已經熄了。
她心裡一空,再看過去,就發現江依俯身站在病床邊,幫護士掌著一台應急燈。
護士在給郁溪拔針。
江依沒發現郁溪已經醒了,聲音壓得很低:「輕點兒拔。」
護士說:「拔針又不疼。」
江依說:「那也輕點兒。」
護士拔完針走了,郁溪輕輕叫了一聲:「江依。」
「吵醒你了?」江依笑著說:「餓不餓?」
郁溪搖頭。
她是沒吃晚飯,不過輸的液好像有鎮定安神的作用,她睡了兩覺了,仍覺得困,不想吃飯只想睡覺。
江依看她眼皮軟軟耷拉著,笑了聲也沒勉強她:「那睡吧,我幫你把衣服脫了再睡,不過沒帶睡衣,將就下。」
郁溪說:「別……」
她不好意思,可江依這會兒又像平時那隻嫵媚狐狸精了,一雙桃花眼半眯著看她:「裝什麼純呢?不是成年人了嗎?」
她掀開被子就開始解郁溪的牛仔褲。
郁溪當然知道這種情況下越忸怩越不好意思,她也確實沒力氣自己脫褲子,只好任由江依的手指動作也沒掙扎。
這牛仔褲曾是曹軒的,男士款,特別硬,加上質量不好,拉鏈也不很靈活,江依往下拉的時候卡了下,手指在郁溪內k上一蹭。
郁溪因為藥效腦子裡暈乎乎的,卻感到小腹一陣電流竄了上來。
江依壓低聲音說:「伸腿,乖點兒。」
郁溪迷迷糊糊伸腿。
江依輕輕把郁溪的牛仔褲往下扯,那劣質的牛仔布料太硬,掛在郁溪的胯上,扯了半天才扯下來一點。
江依汗都出來了,抬眸一看。
這會兒病房的燈都熄了,只有一抹清亮月光順著窗戶照進來,郁溪的牛仔褲被扯下來一小截,露出內k的一點邊,白色的,棉質款,獨屬於少女的款式,純潔得不像話。
那是江依許久沒有見過的款式,離她的世界很遙遠。
江依移開眼神。
牛仔褲扔到一邊,她怕郁溪著涼,迅速扯過被子幫忙蓋好。
郁溪上身也穿著寬寬大大的男款T恤,領口露出小背心的帶子。
郁溪十八了,長大了,為了尊重她隱私,江依這一通操作隔著被子,很費力。偏偏郁溪還在吐槽她:「你手……真笨。」
江依當然不會承認自己這是緊張使然。
終於弄好的時候,她長出了一口氣,鼻尖都沁出一層薄薄的細汗:「好了小孩兒,這下可以睡得舒服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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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江依的幫忙,郁溪本覺得這是特不好意思的一件事。
可她腦子在藥效作用下變昏沉了,忘了害羞,剛才全身的感覺,都集中在江依輕蹭的手指上。
江依個子沒她高,要俯身靠她很近,才能伸手到她背後。
一個虛虛的擁抱下,江依身上的梔子花香是另一重隱形的擁抱。
她能感受到窗外的月光,江依的手指,和身體裡到處亂竄的電流,就是睜不開眼睛。
她背上很快膩了一層汗,模模糊糊聽到江依在她耳邊嘀咕:「怎麼出這麼多汗……」
藥效讓她腦子越發不清醒,她都不知自己怎麼想的,主動貼著江依的手臂:「熱……」
江依猛然把手一縮,頓了好久,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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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藥效的作用下,郁溪一覺睡到了早上,這在高考前倒是好事。
她睜眼,看到江依睡在她隔壁一張床上,捂著被子,露出嫵媚曲折的一點頭髮尖。
郁溪眼睛彎彎的笑了笑,一笑又牽扯到額上的傷口,齜牙咧嘴的。
正好這時江依醒了,從被子裡伸出睡得毛茸茸的一顆頭:「小孩兒,你做什麼鬼臉呢?」
郁溪在被子裡蜷手,捏住江依昨天寫她名字的一小塊掌心:「早啊。」
江依懶洋洋打了個哈欠,連打哈欠的姿態都慵懶嫵媚:「早。」
她臉上的妝蹭掉了,整張臉看起來就比平時年輕幾歲,又柔和清麗不少。
郁溪眼睛又忍不住彎起來:「早啊。」
「一大早犯什麼傻呢?」江依笑著罵她,卻依然鄭重的應了句:「早,郁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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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郁溪這三天都要留在醫院輸液,江依就借醫院座機,給撞球廳打了個電話,讓小武幫忙把郁溪的雙肩包送過來。
她腳踝被蛇咬的傷找市里醫生看過了,沒什麼大事,她就懶得單腳跳了,醫院的費用按天結,她就來回來去走著幫郁溪交費拿藥。
郁溪說:「我會還你的。」
「小孩兒。」江依笑:「慌什麼呢?等你以後有了大出息,有你還的時候。
小武拎著雙肩包走進病房的時候,江依剛閒下來,坐在病床邊削蘋果。
郁溪正靠在床頭背英語,眼睛看著江依:「When I wake up in the morning,you are all I see.(當我在清晨醒來,你是我唯一所見)」
江依晃著腳上的高跟鞋笑:「什麼嘰里咕嚕的,聽都聽不懂。」
清晨的陽光從窗口照進來,郁溪和江依沒衣服可換,還穿著昨天的白T恤和紅裙,沾著斑斑血跡,小武卻莫名覺得這兩人一個背英語一個削蘋果,這一幕有點靜謐美好是怎麼回事?
陽光晃著兩人同樣漂亮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