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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清文氣的直接站起了身。
旁邊幾人瞧見,立刻伸手阻攔。
程舟霄站起身,神色冷然:「師兄,觀中清淨,忌鬥毆、忌喧擾,請自重。」
清文又忍不住怒火想往程舟霄面前沖,結果話還沒出口就被人捂住了嘴,攔住手腳,隱約還能聽到他們的勸解。
「清文師兄冷靜點,你打不過清無師兄,過去會挨揍的!」
「你放嗚嗚嗚。」
幾人合力將他拖出了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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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程舟霄吃過早飯,照常來老主持院子裡陪他下棋。
老主持看著一項棋藝精湛的徒弟,今兒一連下錯了好幾次,不由挑起了眉頭。
「有心事。」
他這個徒弟,自小就不是一個活潑性子,他父母車禍去世之後,性子就變得更加寡言少語,有了心事也不向外人表露,他若不問,清無便不會主動開口。
「嗯。」
老主持問:「什麼事?」
程周霄答:「師父,我想把監寺的位置交給玉龍師叔。」
老主持挑眉:「因為清文?」
程舟霄搖頭:「不是。」
聞言,老主持露出欣慰的神色,昨天下午的鬧劇他也聽說了,但並未放在心上。
這些徒弟的性情,他也算了解。
清文,是他早年間收入門下的徒弟,資質平庸,善妒,眼界低,攏不住人心,膽小如鼠。
也正是他性格膽小,這些年雖不服清無擔任監寺,但也只是嘴上冷嘲熱諷幾句,並不敢暗地裡做出什麼惡事。
老主持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容忍他了。
再者,他也了解清無的性格,別看他平時不言不語,不急不躁,溫文儒雅。
但往往越是低調內斂,不動聲色的人,做起事來更令人懼色。
清文現在之所以能跳能叫,是因為清無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
既然不把清文放在眼裡,又怎麼會因為他的幾句嘲諷,就想把監寺的位置給讓出去呢?
「那是因為什麼?」
程周霄沉默半秒,說道:「我在觀中居住,原本就是為了修身養性,最近繁瑣的事情太多擾得心浮不靜。」
「哦?」老主持沉思半秒,倏然笑了。
道觀中的這些事務,清無已經幫著他打理許久,早就輕車熟路,談不上什麼繁瑣。
若說目前能擾亂他心緒的事情,倒是有那麼一件。
「是我疏忽了,平時觀中事務忙,再讓你照顧簡丫頭確實不合適,那你就放放吧,我等會兒將這事兒交給其他人去做。」
程周霄瞬間抬眸,否認道:「不是,師父。」
「哦,不是嗎?」老主持故作不知的問:「那是什麼事情?」
程周霄抿了抿唇,一時無言。
他不說,老主持也不催促。
反而扭頭看向窗外的果樹,沒頭沒尾的感嘆一句:「這棵柿子樹我種下四年時間了,剛開始總想著第二年它就能開花結果,誰料想它一直悶頭長個兒,直到今年才慢悠悠結出來了四五個果子,也算對得起我經常給它澆水施肥了。」
他這話明面上是在說樹,但暗指的意思誰都能聽得出。
程周霄靜默許久,才緩緩道:「師父,我的心好像……亂了。」
聞言,老主持哈哈大笑起來:「亂了就亂了,順其自然、聽從本心就好。」
「我不確定自己對她到底是什麼感情。」程舟霄不是一個情感外放的人,怎麼會對一個接觸僅一個月的女生產生感情。
老主持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分不清自己對她是什麼感覺,那就慢慢相處,時間久了,自然分得清了。」
「在我看來,你一直都是個清楚自己想要什麼的孩子,這些年追求你的女孩子不少,其他觀里的坤道也有主動示好者,你向來拒絕的乾脆果斷,怎麼面對簡家這個小丫頭,就變得猶豫不絕了呢?」
程舟霄不肯承認:「我沒有。」
老主持繼續道:「沒有?那一個平時總待在自己院子,三四天都不去柳樹下的人,怎麼突然每日定時定點的過去,難道是為了看那一會兒書?咱道觀里哪兒不能看會兒書?」
程舟霄抿唇,解釋:「她年齡小,不想讓她太失望。」
老主持:「她失不失望,與你何干?」
程舟霄:「……」
老主持:「說到底不過是在乎罷了。」
「昨晚簡家老爺子打電話過來,說想孫女了,過幾天想接她回去,若你不想照顧,那就換清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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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程舟霄從老主持院子裡走出來。
到底他還是應承下來了。
她的身子這麼嬌氣,真讓清和師兄照看,他不放心。
其實說清和師兄照顧不好,不過是程舟霄給自己找的藉口罷了,哪有誰離開誰就活不了的事兒。
況且,她那麼一個愛笑的女生,這才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已經被他惹哭兩次了,可見自己也不算是個會照顧人的。
他正胡思亂想之際,耳邊驀地傳來熟悉甜糯的聲音:「羅姨,我吃飽了~」
「你這才吃幾口呀,早飯一定要吃飽,不然又容易低血糖。」
「我吃飽了,不信你看的我小肚子,它都鼓起來了。」
「我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