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頁
驚雷之威重擊之下,本是一切蓄勢得當,在周老嘆看來就算不能取了這小子的性命,也要在其他人面前長一長臉的一掌血手,竟然被人以摧枯拉朽的架勢破開了掌力。
而後,他的手臂關節發出了一聲清晰可聞的斷裂。
那天下橫絕的一掌卻在得手的瞬間,化掌為爪,看似柔和的動作中,將一股異常森寒毒辣的氣勁打進了他本就被擊折了的手臂之中,周老嘆這下再也無法忍耐這砭骨的劇痛,倒地抱臂哀嚎了起來。
時年一擊得手,卻絲毫未有鬆懈。
被金環真的粉色毒霧命中的丁九重逼出毒霧都花費了不少功夫,這點時間裡金環真和周老嘆已經相繼失去了戰鬥力,他一見這畫面,本就因為逼毒變得通紅的臉更是因為含怒而愈發漲紅了起來。
他突然從口中噴出了一道血箭,以遠比天下大多數的暗器都要快的速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著時年飛射而來。
然而這一道看似能命中的血箭射中的卻只是個虛影。
前有元十三限的傷心小箭當過她的對手,時年又怎麼還會將這一道血箭放在眼裡。
她狀似無意地將兩刀命中金環真後最後剩下的那一刀打了出去,刀柄直擊中了丁九重的頭顱,將他頭頂的帝王冠冕給打碎了,更是將他給打暈了過去。
而她在躲開丁九重的血劍的時候,已輕飄飄地踏足在了尤鳥倦的單腳銅人上。
發覺時年消失在了他的視野之中,尤鳥倦總算還有點石青璇口中的魔門八大高手之一的模樣。
他以蟬蛻之態從那衣服中徹底掙脫了出來,也同樣擺脫了背後的巨型銅人,這一瞬間他完全憑藉著直覺靠著那上天入地直轉的輕功,直撲時年而來。
然而還不等他的五指如刀劈砍下來,一柄合攏起來的扇子的尖端輕巧地點在了他的額頭上,這看似無比從容的合扇一抵,卻在尤鳥倦的感知中無異於含著千鈞之力。
他眼前一黑便暈厥了過去。
時年落回到了地上,重新打開了這把摺扇。
若非從她袖中伸出的絲線還連接著唯一一個勉強算得上是站著的金環真,她甚至看起來不像是有動過武的樣子。
「倘若這便是石小姐需要料理的事情,那麼如今已經解決了。」她開口之時微微側過身,朝著石青璇點頭致意,更有一派花間閒遊的風雅。
「這幾位惡人敗在祝公子的手上,不知道祝公子打算如何處理他們?」石青璇走上前來問道。
她依然帶著那個看起來格外可笑的假鼻子,但她這聲調之優美,眼神之清冽,足以將這看似致命的缺陷給掩蓋住,時年倒是覺得她還不如別把這個易容得特徵弄得這麼明顯。
而她在見到了時年的本事後也依然保持著一種讓人覺得涵養極高的冷靜。
被如意蘭花手的氣勁直擊命門的周老嘆,在聽到石青璇的那句話後想都不想便要逃命,卻忽然背心一痛,又被時年打中了穴道。
他覺得自己還不如跟尤鳥倦和丁九重一般直接被打暈算了,起碼不至於在現在恨不得沒有那條手臂的劇痛中遭受折磨。
「不知道石小姐可否告知這幾人的身份?」時年問道,「方才只聽石小姐說那個青衣服的丑東西是尤鳥倦,另外幾位是?」
還被掛在六戊潛形絲上的金環真忍不住憤然出聲,「你竟不認得我們?」
時年抬眸看向她,眼神說不出的無辜且禮貌,「閣下有沒有想過,你們可能沒有自己想像中的那麼重要?」
金環真一噎,她覺得比起他們這四人聯手居然還被一個年歲比他們小這麼多的後生給制裁了,現在的這句話對他們的傷害要更大一些。
他們四人彼此看不起,互相仇視,正是因為誰都將自己視為邪帝的最終傳人,只要從石青璇的手中奪得邪帝舍利,便能成為下一任的邪帝,誰成想,他們這些在江湖上早早成名的邪道人物非但成了這青衣少年的墊腳石,更是在對方這裡沒個姓名。
就連石青璇這心境平和放曠之人都忍不住輕笑了聲,她替氣得說不出話來的金環真和倒在地上的另外三人回答道,「祝公子應當知道當年歸隱潛修道心種魔大法的向雨田?」
事實上時年並不知道這傢伙是誰,就像時年現在也只知道魔門的八大高手中有陰後祝玉妍,邪王石之軒,還有個剛被她打暈在地尤鳥倦,其他的是一個不知,但在她那張臉上卻沒展露出分毫是個對江湖事知之甚少的模樣。
而是異常平靜地點了點頭,「自然。」
「祝公子已經涉足此事之中,青璇便沒有什麼不能說的了,這四人正是邪帝向雨田收下的四個徒弟,尤鳥倦,丁九重,周老嘆和眼前這金環真,」石青璇說道,「邪帝向雨田到底是在修煉道心種魔大法的哪一步出了錯已經無從可考,只知道他在死前總算意識到,自己收的這幾個劣徒在他死後將會在江湖上掀起怎樣的腥風血雨。」
「所以他對這幾人做出了個約束,如若這幾日不曾得到邪帝舍利,便不能開宗立派,所以逆行派、帝王谷、赤手教、媚惑宗在如今也並不能算是有正式的宗派之名,而他早在暗中將這邪帝舍利交給了一個他覺得合適保管的人,但此間又生出了些變故,總之這四人得到的消息便是邪帝舍利最終落在了我母親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