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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貴神速,冬日本就不便行軍,也無人會想到,鎮守後方的李四小姐會出兵王世充。」
事實上這一番行動確實是天下震驚。
魔門一統這事,歸根結底還是不會對外如何宣揚的,對各方勢力來說不過是感覺到有些舊日依託魔門的小股勢力在輾轉遷移,但李閥出兵,卻是一個明晃晃的信號。
飛馬牧場送來的戰備物資飛快地武裝進了李閥隊伍之中,領導這支隊伍的更不是個庸才。
柴紹愛慕李四小姐不假,他能坐上這個領軍的位置靠的卻是他自己的實力。
整軍不過數日,在所有人的目光還放在瓦崗寨是否會在驅趕走王世充,效仿李淵一般將位處東都的越王楊侗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時候,柴紹已領軍大破王世充。
幾乎沒給朱粲留下任何反應的時間,大江聯、襄陽、竟陵的勢力有了動作,與柴紹對著朱粲的地盤來個夾擊。
這一番行動快得讓除了深陷其中的王世充、朱粲之外的任何勢力都沒來得及應對。
不過準確的說,蕭銑其實是有機會反應過來的分一杯羹的。
可這齣手的三方中只有竟陵與他接壤,而偏偏出動的竟陵軍隊只有方澤滔率領的一支。
有虛行之鎮守,更有東溟派與魔門在襄陽位置成相互拱衛之勢,他連竟陵這個硬骨頭都沒能啃下來,更不用說還有大江阻攔的襄陽。
他也只能在意識到形式不對後收兵而回。
比起沒能在此事中得到好處,他更該擔心的居然是這李閥的軍隊已然分兵後,會否一支指向瓦崗寨,一支繼續南下朝著他而來。
要知道西南方向的勢力中,獨尊堡堡主和宋閥閥主都曾經在他所收到的情報中,在近期到訪過襄陽。
所以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一場南北夾擊的戲碼!
蕭銑陷入了深深的危機感之中,其他勢力也在同時敲響了警鐘——
魔門確實沒對外正式宣布站定了立場,但李四小姐和柴紹的這一番行動中,得到的配合豈會是個尋常的勢力能提供出來的。
更是有人見到了名動洛陽的榮氏商會榮姣姣,素有風流雅名的侯希白都出現在了李四小姐的麾下,而她身邊冠以軍師之名的,還是個此前未曾有多少人見過,有著驚人美貌的少女。
這些人的身份各有不同,卻都指向了一個神秘的勢力組織。
而李淵在收到李秀寧悍然出兵消息的第二日,便接到了「秦川」的請辭。
「不知李閥可是何處招待不周得罪了慈航靜齋?」
「閥主不必多想,不過是此事已經超過了在下所能應付的範疇,家師與寧道奇前輩都有出山之意,代為出面而已。」師妃暄拱手回道,」既然兩方都選定了李閥,對閥主只有利無弊。」
她話是如此說,李淵卻敏銳地出了師妃暄始終顯得波瀾不驚的神情中,也多了幾分難掩的愁緒。
魔門這咄咄逼人的架勢,在此前給慈航靜齋送來的通牒中就可見一斑。
佛道勢力的慈航靜齋和淨念禪院等各方,給李閥能提供的是一批遊說的人才,以及一種政治上的支撐。
相比之下,魔門拿出的卻是能從根本上扭轉戰局的力量。
要天命所歸——魔門聖君繼任典禮上的和氏璧現世,就算當日與會的基本都是魔門中人,也勢必會傳到白道耳中。
寧道奇前輩更是證實了和氏璧確實與陰癸派有些關係,當年他不慎丟失,未曾想到那東西還會重回此地。
要武力支援——魔門已經用支持李四小姐這個甚至不在李閥大公子李建成和二公子李世民這兩個備選項中的角色,做出了回答。
接連突襲王世充和朱粲得手,李秀寧在關中募集的士兵人數已經在這兩場快攻中如滾雪球一般滾了上去,甚至不在李閥的主力勢力之下。
這便是瞬息萬變的亂世!
統治者想要以何種道義何種教派的學說來作為主流的統治思想,在此時都不是那麼重要的,能助他們終結這個亂世的,便是最大的功臣。
隨著秦川退出長安,慈航靜齋在魔門來勢洶洶的爭奪中,其實已經落在了下風。
她們也本能地感覺到魔門這一回的兩派六道一統,更是選出了聖君,並非是個只在魔門內暫緩仇怨,在彼此之間締結聯繫的行動。
而是要以魔門為邪魔外道的百年沉寂,換來這一回匡扶君主上位之後的入主正統。
「所以他們現在也該請出自己的底牌了。」
時年悠閒地坐在營帳內,被她讓人從襄陽送來此地的沈落雁瞥了她一眼,敢怒不敢言地繼續幫她處理文件。
也不知道她是哪來的這麼大膽子,居然敢讓她代為處理這些從李四小姐那裡送來的軍情。
可沈落雁也必須承認,她是親眼見過時年擊敗過宋缺的,更是從石之軒和魯妙子的對話中聽出了時年的身份,所以李閥的這兩場突如其來的勝利之外,更加深遠的影響或許還不止於如此。
宋閥與獨尊堡的勢力,極有可能聲援李閥。
一旦讓李閥統一了西面,順著黃河大江而下一步步推進平亂,聽上去要比還有內患的瓦崗寨有前途得多。
沈落雁是個識時務的人,現在更是暫時沒找到個脫身的機會,自然知道怎麼做是對她最有利的。
婠婠將有人送來的邀請函朝著時年遞了過去,「他們也只能用這個理由了,因為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口舌之利當不了飯吃,聖君手握的籌碼太多,李閥只要還有一絲野心就不會選擇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