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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滿樓清楚這句話是問他的。
他的手上拿著的正是陸小鳳從那最後一個王府侍從的手裡拿到的魚鱗,這片魚鱗漂亮而剔透,看起來尤其罕見。
這也是陸小鳳為什麼生怕這片魚鱗的存在反而給金九齡定罪了,因為這恰恰有可能是一片人魚的魚鱗。
「我在想,這可能並不是一片海里的魚的魚鱗。」
花滿樓又搖了搖頭,「但我也無法保證,你可以跟我描述這片魚鱗的長相,我摸它的形狀紋理覺得熟悉,可沒有親眼看到的東西是不能輕易下定論的。」
「如果這不是一條海魚的魚鱗,這個人將魚鱗放在那裡的目的又是什麼呢?」陸小鳳覺得自己越來越糊塗了。
「或許是為了欲蓋彌彰,或許是為了將這件本來是私事的事情,扯到海中奇珍上來,」朱停搖晃著他的太師椅,陸小鳳都有些擔心他這近來在這裡吃得好喝得好睡得好的生活,近日來增長的體重會直接把這太師椅給壓垮了,要知道在這裡想找到一個靠譜的木匠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算了,想不通的事情暫且擱置,」陸小鳳轉而問起了另一個問題,「朱大老闆,你那個探測海中情況的機關做的如何了?」
「你也說了,我妙手朱停出手有什麼做不出來的,明日便讓你長長見識。」
朱停顯然對他的這件新發明很有底氣。
但現在金九齡的失蹤無疑讓陸小鳳對有新發明誕生的興趣里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有點想跟司空摘星一起去探探那位南王世子的底。
他是這麼想的,時年卻是這麼做了。
「你不是說,這種事情知道得越多對你來說越沒有好處嗎?」宮九輕笑了一聲,顯然他還是對自己晚幾天被放出來頗為記仇。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時年回答得相當理直氣壯,「現在的一探究竟叫做掌握主動權,再說了,是白雲城主試探在先的,我們這頂多叫做禮尚往來。」
然而等他們抵達南王府和白雲城的那艘船的時候,卻看見有一個披著斗篷的人從船上無聲息地溜了出來,時年對身形的判斷格外有數,尤其是當這斗篷也是黑色的時候,更容易讓她分辨出那正是上官丹鳳。
她四下張望了一番看沒有人後,這才順著水面浮橋以輕功掠過,很快抵達了她要去的地方。
這裡被幾層堆積的貨箱所掩蓋,以至於就算是跟著她過來的時年和宮九,都險些沒能發現,在這貨箱的陰影之中站著一個人。
他看到上官丹鳳出現,從陰影中走了出來,臉上露出了幾分喜色,像極了被迫分開的小情侶在偷偷私會。
時年認得這個人。
他是跟著閻鐵珊而來的珠光寶氣閣總管霍天青!
第69章 (二更)
上官丹鳳揭下了斗篷, 露出斗篷之下那張嬌艷明媚的臉。
但這不是上官丹鳳的臉,而是上官飛燕。
時年此前直覺上官丹鳳和上官飛燕的眼神極像,恐怕是一個人, 顯然並不是她的錯覺。
霍天青自然並不意外跟他在此地見面的是上官飛燕,或者說他等的就是她。
這個看起來俊朗而沉穩的青年收斂了臉上那一瞬的喜色, 卻也依然在眼神里透著一股夜色之中能窺得見的溫柔。
「我很擔心你的情況。」他開口說道。
說話的語調能暴露一個人的很多性格上的特點。
這位珠光寶氣閣的總管聲音低沉有力,在說著擔心的時候也有種和緩溫和的意味,這或許便是他能作為閻鐵珊的心腹養成的習慣,起碼遇到什麼突發的事情他都得有種自信而有判斷力的狀態。
時年毫不懷疑這樣的人, 在「上官丹鳳」落到南王世子的手裡,依然有力挽狂瀾的辦法。
上官飛燕只是笑了笑, 她的神情看起來純真無辜,或許會比她假扮成上官丹鳳的時候更讓人憐愛得多, 但她開口的語氣卻並不像她的臉那麼可愛, 「恰恰相反,我們的機會來了。」
「我本來的想法是,就算不能得到海上奇珍的秘藏,我們也得趁著此時那些人都來了, 找到那個最會管閒事的傢伙來替我們清除掉幾個障礙。」
「但這裡是花家的地盤, 我們一有動作容易讓他們發現端倪,所以現在我們有了個更好的打手, 也更能讓別人投鼠忌器得多。」
霍天青皺了皺眉頭, 「你是說南王世子?」
上官飛燕握住了他的手, 「你不要擔心,他是個很好糊弄的人。」
時年有點想笑, 她覺得霍天青也是個很好糊弄的人。
上官飛燕到底是虛情假意還是真與他是真情相會, 她和宮九此時所在的這個位置上無疑是看得最清楚的。
可惜看起來這個聰明人並沒有聽出另一重意思。
「而且我這幾日發現了一個有些奇怪的狀況。」上官飛燕繼續說道, 「南王世子很怕葉孤城,大概是因為對方的劍道,但是他同我說,他在必要的時候可以指揮葉孤城做一些事情。」
她突然柔和下來了神情,「所以我們或許不必讓你冒險去對付獨孤一鶴,那可能會讓你送命的,我想想辦法,讓葉孤城去對付他。」
「還有閻鐵珊,我知道他對你有過救命之恩,讓你去對付他從道義上來說也讓你難做,我們當然要借別人的手對不對?」
時年聽得有點窩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