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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枕的臉上僅剩的一點蒼白都被裝扮給掩蓋了過去,現在只剩下了一派神骨清華之態。
他眸中經年不熄的寒火在此時此地暈染上了一層層的溫度,讓總擔心他英年早夭的紅袖神尼和蘇遮幕,有種見到了一片涅槃之火的錯覺。
這一對新人聯袂而來,便是堪稱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本以為你會去搗亂的。」朱藻瞥了眼王憐花,這麼算起來,倒是只有他去做了個惡人,讓蘇夢枕還大老遠地去跑了一趟。
但若不是先把男主角給支開,他們哪來的籌辦婚禮的時間。
「我是個識時務的人。」王憐花回答道,「何況,我雖不是個好人,對徒弟卻還不錯,起碼不打算破壞別人的婚姻。」
他忽然又壓低了聲音開口道,「不過我看你好像對祝夫人有些好感,這我倒不一定不破壞了,畢竟我也是單身。」
朱藻險些把酒給嗆出來。
與邀月坐在一道的祝玉妍看起來不像是時年的母親,反而像是她的姐姐,又恨不得跟宋缺坐得距離開三桌遠,他垂下了眼,遮住了被王憐花這個太過敏銳之人看出來的波瀾。
但今日的主角是時年和蘇夢枕,而不是他們這些感情線一團亂麻的長輩。
那一對璧人原本相隔兩個世界,卻因為一面鏡子的特殊功能聯繫在了一起,現在他們腳下的常春島更是鏡子的大本營,這實在不能說這不是一種緣分。
而已經重新合成了一面鏡子形狀的器靈,擺明了是要挽回自己先前又是把王憐花帶來此地,又是被日後也拿到了一片碎片,堪稱岌岌可危的形象。
鏡面在堂前放光之時,這座島嶼仿佛也收到了鏡子的感召,發出了輕微的震動,更是在短短的數息之間走完了四時的變化。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
時年忍住了自己的吐槽欲,接住了這一遭變化後一片從屋外飄進來的雪花。
雖說倘若方才她與蘇夢枕一道出去走走,便能先一步體會到與君共白頭是何感覺,但是好像並沒有起到鏡子想要達到的震撼效果。
【操作失誤!只是失誤了而已!】鏡子連忙給自己辯解。
下一刻,這座常春島上仿佛被一座獨立的蒼穹環繞,從白晝轉入了黑夜。
在這一剎那天上星河流轉,銀河傾瀉,而這種遠比一般的星空更加神秘而瑰麗的景象,讓星空之下的常春島變得越發如同仙境一般。
隨後便是成百上千的煙火衝上了這片倒懸的夜空。
夜空之下,島上的花木也仿佛是汲取夠了日月精華,開出了一片與天上煙火相互輝映的繁盛之景。
這實在是一副人力所不能及,也勢必讓參與此間之人永生難忘的畫面。
在花火夜空之下,蘇夢枕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時年側過頭看向了他。
兩人的眼中好像都只有彼此而已。
被鏡子製造出的煙火綻放之聲,讓她聽不清蘇夢枕在此時說了些什麼,卻並不影響她看得見他眼中的誠摯誓言。
那是他們會一直如此走下去,無論白晝黑夜的承諾。
(正文完)
第237章 番外一:穿到原著說英雄啦(1)
常春島那場天下第一的婚禮之後, 時年花費了幾日將賓客送離,尤其是原本不在這個世界的。
只不過祝玉妍離開之時,她那位好師父朱藻居然說想去她出生的世界也遊覽一趟。
她本想將人交託給宋缺, 又想到朱藻畢竟與她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關係,誰知道宋缺這個到現在都還沒有被正名的父親會不會覺得對著朱藻不大舒服, 便託了祝玉妍照顧一下這位到了隋末可能會面臨些安全問題的師父。
等將人都送走之後, 時年才總算有空去在乎又被冷落了兩天的蘇夢枕。
他們打算重新返回金風細雨樓。
在那裡還有一場需要補上的婚禮,讓汴京中人見證金風細雨樓的正副樓主之間的終成正果。
連續多次將賓客以破碎虛空為主,鏡子的功能為輔的方式送走, 饒是時年覺得破碎虛空已入天人之境, 都難免覺得有些疲憊。
這一次的傳送, 鏡子以自己「一回生二回熟, 起碼四五回了, 就是閉著眼睛也能摸到門檻」為理由,給接過了這個活。
然而等時年握著蘇夢枕的手從那一陣天旋地轉中恢復過來睜開眼睛,看到的卻不是鏡子聲稱要將他們精準投放的玉峰塔, 而是一片縱橫交錯的地道。
時年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氣,忍住了對鏡子譴責他不靠譜行徑的衝動。
「別著急, 這個挖地道的手藝, 應當是樓里的弟兄。」蘇夢枕冷靜地觀察了一番周圍後得出了結論。
而當再往前走出一段的時候,其中一條地道的形狀和走向都讓時年覺得很是眼熟。
有點像是, 從玉峰塔上通下來,通往六分半堂的地道。
那條地道她走過許多次,自然不會對此覺得陌生,可她想不通的是, 為何在那條地道周圍會有這麼多仿佛是用來起到干擾作用的四通八達的地道。
倘若一個人需要這麼多條逃生的路徑, 或者說是需要這樣的一片盤根錯節來誤導旁人的判斷, 那麼他如今的處境也可想而知了。
時年和蘇夢枕交換了個眼神,都覺得此地的情況不像是很樂觀。
「你說如果這裡還是金風細雨樓,那會在什麼時候?」時年思考後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