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鏡子突然有些說不出話來,他覺得只讓她在這個世界待一年好像當真是個有點殘忍的事情。
然而規矩就是如此,他又不是制定規則的人,此前的鏡子使用者去過的世界便不會出現在可選擇的列表中。
【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去一趟神侯府。」
時年的行動力很強,這一點讓無情都大為詫異。
仗著輕功了得,她也懶得出門做上偽裝了,等到了神侯府附近,為免周邊有人監視,她乾脆直接凌空從牆上躍了過去。
干祿王帶著三千精兵闖神侯府尚且失敗,時年這單槍匹馬的,她打從出現,這個消息就已經遞到了諸葛神侯的面前。
只不過讓他沒想到的是,他徑直出門去看的時候,他那幾位才領了平亂玦成立四大名捕的徒弟在一邊圍觀,這一身青衣標誌性極強的少女正跟一個黑衣蒙面人在交手。
一邊用的是無鞘之刀,一邊用的是那近來有了青羅刀名號的飛刀。
這交手的另一人也不必懷疑是誰了。
他咳嗽了聲,那原本打著就沒什麼火藥味的兩人已經分開。
時年落定,對著這身量不高,卻一出現就有如山嶽厚重的長者拱手做了個禮。
「驚動神侯還請恕罪,上次在三合樓與這位大哥有過交手,這次再遇上,實在想領教一番這無鞘刀法的精妙,便擅作主張借貴地一戰了。」
無鞘刀法也是諸葛神侯年輕的時候用的刀法,時年夸的是蕭劍僧,實則把諸葛神侯也給夸進去了。
她本身便是個武學天賦奇佳的人,又擺明了人有些古靈精怪,卻走的是正道,諸葛神侯自然沒有怪責她的意思。
「都進來吧,你們兩個都選了神侯府防禦最薄弱的一角進來,還選了個相同的時間,也算不打不相識,寒僧,把刀放下。」
「他不是叫蕭劍僧嗎?」時年落後了一步,正好同推著輪椅的無情並排,小聲問了句。
「蕭劍僧是大哥在凌落石的地方臥底所用的名字,他的真名叫蕭寒僧,也就是小寒神這個稱號的由來。」無情看到她到來,也猜到她的選擇了,就是她來得著實是有些大動靜。
但念及此事世叔也會出手,她這也算歪打正著。
到了書房幾人各自坐下,時年也才算將四大名捕和那位臥底大哥的樣子一一看清楚。
不得不說,諸葛神侯自己的長相是以氣質取勝的,他座下的幾位弟子倒是都可以說是相貌堂堂。
只不過因為有帶藝拜師的,這幾位弟子的年齡差有些大,年歲最大的追命已經年過三十,而年紀最小的冷血看起來跟她大約能算是同齡人。
「無情的事情你已經基本清楚了,你做事穩妥,先徵求蘇樓主的同意這很好。」
諸葛神侯眼帶笑意,讓他看起來不像是京城裡聖上身邊的第一高手,反而因為悠閒自在的神態,讓他看起來像是在跟年輕人嘮家常的老翁。
「樓主已說了,江湖人涉及朝堂只該對外,不該對忠臣良將下手,所以十三兇徒的事,固然可能將金風細雨樓牽扯進來,卻不是我輩該推辭的。」時年答道。
「那這些天就煩勞你暫住神侯府了。至於具體如何執行……」
「不知神侯府上可有人會使崆峒派的功夫?」時年突然問道。
「為何是崆峒派?」追命突然發問。
比起其他幾位,他穿著顯得有些不修邊幅,看著像是個灑脫不羈的浪子,所以時年感覺到他投過來的欣賞美人的目光,倒也沒覺得有多奇怪,現在聽到他發問,便看向了他的方向。
不過她的第一反應是在白樓中見到的,關於追命輕功極佳的介紹,不知道切磋一番是什麼結果。
「崆峒派的滅門緣由來自掌門廖耿在烈山見到了十三兇徒與一人對話,這人便可能是十三兇徒的幕後主使,倘若這個消息他還告訴了別人,那麼有僥倖存活下來的,要根據幕後之人身份,推斷命案發生的緣由,故而因為干祿王之事上京的可能性,便比其他任何一方大。」
至於其他理由,她又詳細地贅述了一番。
「所以,最不容易讓人想到神侯府還在盯著別院,又能迫使幕後主使提前動手的還是崆峒派。」
「至於如何確保現存的崆峒派分支不受到影響,還是從凌落石這裡得來的靈感。」時年又看向了蕭寒僧的方向。
「二十三年來,這位幕後主使完全可以用不同的人來完成這一次次的滅門慘案,而不是一直讓十三兇徒出手,死者身上的傷痕記錄足以讓人將這些盡數串聯起來,尤其是那標誌性的鐵蓮花兵器。」
「而凌落石培養鳥弓兔狗十餘年,也已經習慣了指使這四人行動。」
「或許對這一類人來說,好用的走狗不易培養,也已經習慣了用這些人,在斷了爪牙之後,為惡起碼也得等到重新挑選出合適的人。」
「鳥弓兔狗折損到只剩鳥一人的時候,你的責任也輕一些了,不是嗎?」
蕭寒僧點了點頭。
否則他也沒這麼有空返回神侯府,又正好遇上了眼下的這一出大事。
「所以十三兇徒一個都不能放跑。」無情沉聲開口。
這不光是為了他自己的,更是為了烈山神君一脈,無為派上下,崆峒派滿門,馬君坦學士全家,石家堡門人,也為了可能會有的更多受害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