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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年也確實不打算勸她,但她打算給任夫人找個護送她過去的保鏢。
她看向了中原一點紅的方向,開口說道,「報個價吧。」
「挖人眼睛?」中原一點紅出聲問道。
「我說讓你保護她到那個畫師的地方……」時年忍不住一頭黑線。
這中原第一快劍到底是誰教出來的?
第56章 (一更)
中原一點紅其實不是很想接這種保護人的營生。
他只會殺人, 雖說將對保護對象出手的人都給解決了,也是另一種形式上的保護,但帶著秋靈素這樣的保護對象無疑就是多了個負擔。
奈何他的僱主有錢。
有錢到一單抵得上他殺十幾個人的價碼。
在將他養大的殺手組織首領灌輸的觀念里, 只要對方給夠了錢,那就沒什麼人是不可以動手的,畢竟他並無朋友也無親人。
所以這單子他接了。
不過看起來他的僱主對他不太放心,將那個名叫曲無容的姑娘也安排在了任夫人的身邊陪著。
也就是說他領著完整的保駕護航的錢, 卻實際上只需要做一半的活——
但退錢是不可能退錢的, 頂多就是到時候僱主有需要的話他可以附贈一次殺人服務。
時年不知道這位不太說話, 似乎是對這個業務有些不滿, 最後又轉變了態度的青年到底在想什麼東西, 她目送著這三人離開之後, 便準備動身前往衡陽。
「師父您這是打算留在岳陽?」時年眼看著朱藻帶著那一行吹拉彈唱抬轎子的隊伍,昨日還覺得這排場很有效仿的必要, 江湖人士都羨慕哭了,今天又覺得,人還是稍微多了點。
縱然今日拿的不是琵琶吹笛和他那滑竿錦榻,而是釣魚的漁具。
「我不是跟你說了嗎,」朱藻很有將此地當做自己地盤的愜意自在, 「你若是進了神水宮五日還沒有消息,我便得上門去救你,倘若我回去了,來回時間便已不少,還不如乾脆留在岳陽。」
「從岳陽到衡陽, 南行陸路三百里, 若是不顧馬匹生死, 一路快馬加鞭星夜疾馳, 一日一夜也能到了。」
「呸呸呸別那麼烏鴉嘴。」時年對他比劃了個噤聲的手勢。
但朱藻已經轉頭看向了垂釣的湖面,全然沒管她的抗議,倒是還順便又對著跟過來本打算告別的楚留香招了招手,示意他過來說話。
這甥舅兩個湊在一起還挺和諧。
然而朱藻開口說的是,「小楚啊,我聽說你近幾年來當的一手好散財童子。」
楚留香摸了摸鼻子,看時年在一旁偷笑,戰火轉移到了他的身上,便應道,「其實幾個田莊裡還是能間或收上幾萬兩銀子的。」
「可惜多半都花在你那些救濟的行當上去了。」朱藻一句話又給他駁了回去。
「我沒有指責你的意思,你很有你父親做事的風範,在急公好義,心系微末上,阿年就遠遠不如你,」他繼續開口說道,「但你也得知道,江湖上有些話遠比你做過的事情要讓人印象深刻。」
「好比去年一年你花在那些跟你沒甚關係的人身上的錢,光是我這邊收到的消息就有三四十萬兩,這筆費用光是你倒手的那些東西是不夠的,可旁人提到你楚留香,大多還是說你又偷了誰的寶貝,又在如何假公濟私。」
楚留香笑了笑,「舅舅,其實我不大在意這個。」
「江湖上的人說什麼其實沒什麼好在意的,人活一世也不是為了別人的評價而活的,舅舅您也是個曠達自我的人,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
朱藻搖頭嘆氣,「我哪裡跟你說的是這個意思,我是說,你都幾歲了你還不考慮攢點娶媳婦的本錢嗎?」
楚留香尷尬地後退了一步。
時年在一旁笑得打跌。
「舅舅我還有點事,涉及一單大生意,咱們下次再聊。」
楚留香的輕功用在打鬥和順走別人的寶貝上登峰造極,用在此時跑路上也是快得驚人。
明明這還是大白天,但他這麼一退而走,瞬息之間已經看不到身影了。
「師父,你可能把師兄嚇到了。」時年止住了笑意後開口道。
「算了,隨他去吧,以後實在不行學我也成。」朱藻嘆了口氣,「他這脾氣也不知道到底是隨了誰的。」
方才還扯的是家長里短,現在他這心思轉回了垂釣上,又是一派世外高人的樣子,「你也去吧,我會盯著衡陽那邊的消息的,再不走你還想等著我釣上來的魚給你做一頓午膳不成?」
「也不是不行,好久沒嘗嘗師父的手藝了。」時年話是這麼說,人已經翻身上了馬。
朱藻的釣魚功夫是谷里有目共睹的爛,到時候釣不上來他又要用掌力把魚從水裡拍出來,她這個做徒弟的在旁圍觀實在不妥,還不如儘快抵達神水宮。
不過時年到達衡陽已經是兩天後了。
她騎著的當然是一匹好馬。
但踏花賞景,尤其是在解決了南宮靈和無花這對兄弟之後,實打實地是一種樂趣。
原本她只以為無花只是在替石觀音攪亂中原而已,依靠著東瀛忍術和暗器不易為人所察覺的特性殺人,可在昨日兩人伏法之後,丐幫自然要將無花和南宮靈的東西清理出來。
時年在旁圍觀,看到無花的袈裟佛經和一應器具都被人從房裡搬出來,因為東西太多了,放在最頂上的木魚滾落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