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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當年曆經了不少風雨,險逢生死這才最後走到一起,李尋歡說二人以伉儷這詞,看沈浪此刻的表現確實是並未有什麼虛言。
按理來說島上生活枯燥,但這兩人顯然還保持著一種熱戀期情侶的小情趣,當時年看到朱七七的時候,她看見的紅衣姑娘甚至看起來比林詩音還要小一些,然而這兩人之間起碼有十歲的年齡差才對。
準確的說,是她臉上的一種鮮活姿態,在這二十年的時光中並未有分毫的折損,反而有種愈發鮮妍之感。
她也是時年見到的將明艷詮釋得最為極致的女人。
她聽到有人回來的動靜,本叉著腰準備發難,卻忽然看到來的並不只是沈浪一個,當即收回了手擺出了一副大家小姐的端莊儀態。
不過她將沈浪拖到一邊後,儘管小聲卻還是傳入了時年耳中的話說的是,「我跟你說,別以為找來了個姑娘,說什麼讓我喝王憐花的喜酒,你昨天惹我生氣的事情就算翻篇了。」
沈浪哭笑不得,「那是他的徒弟,不是他的……」
朱七七狐疑地將目光在時年和王憐花之間逡巡了一輪,確實沒在兩人之間看出什麼情侶的氣場來,倒是有種看起來格外相合的默契感。
可她又難免想到王憐花當年那一副騙死人不償命的無辜模樣,忍不住將沈浪推開,轉而將時年拉到了一邊問道:「小妹妹,你老實告訴我,你是不是被他騙來的,若是的話你不必怕,我給你做主。」
時年決定給這明擺著太過無聊的海島生活搞個大新聞。
她遲疑著,用同樣天然且無辜的語氣落下了個重磅炸彈。
「其實我……我是他失散多年的……」
第157章 (憐花寶鑑卷完)
饒是時年補上了這句話剩餘的部分, 說的是她是王憐花失散多年的徒弟,這才師徒關係如此和諧,朱七七還是覺得她說不定一開始想說的是女兒才對。
尤其是當朱七七問到了她的年齡的時候。
十七歲……
十七年前。
王憐花還沒出海, 又正好是他母親過世的三年後, 他若有了個這個歲數的女兒, 不僅合乎常理還十分符合人情。
朱七七握著時年的手, 覺得她此前一定吃了不少苦頭。
那跟著她來的鐵劍少年說不定就是她的青梅竹馬。
這身上的衣服怎麼看都讓她覺得破爛得看不過眼,恐怕是王憐花這個爹只顧著給閨女買衣服,忘記了管這個少年。
她也顧不上跟沈浪慪氣了, 她決定分出自己的一半衣櫃, 再分出沈浪的一部分衣服, 將這兩個孩子好好打扮打扮。
背鍋的王憐花實在沒什麼可辯駁的, 因為他陡然意識到,朱七七現在的腦補行為跟他當時相當一廂情願地認為時年是自己的外甥女其實沒什麼區別。
不過反正這島上的生活無趣了些,有這麼點插曲來調劑, 也未嘗不是一件有意思的事情。
「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打算用五毒水晶和雪山冰蠶來做什麼了?」
王憐花對時年的雜學輔導課程從來到常春島的第二日便開始了。
時年確實是他打從開始尋覓一個傳人開始到現在在這方面見到過的最有天賦的人, 但是她這頂尖的天賦也意味著她有時候會給人帶來一點驚喜。
不, 或許是驚嚇更確切一些。
「之前在醫治鐵化鶴前輩的時候我除了將他身上嫁衣神功的功力化為己用之外, 還將紫煞手的異種真氣也引入了體內。如果按照其特性來分,這其實是算一種毒, 也可以算是一種異化成陰性的內勁。」時年轉動著手中裝有雪山冰蠶的容器以及上面那個盛放有五毒水晶的鈴鐺,目光中帶著幾分躍躍欲試。
「如果嫁衣神功的內勁趨於極致, 本身至陽的屬性能吞噬掉其他的陰毒之物, 甚至轉化成為真元,那如雪山冰蠶和五毒水晶這樣的東西有沒有可能也被吞掉呢?」
「你的胃口真是夠大的。」王憐花吐槽了句。
但他畢竟不是修煉的嫁衣神功, 在有記載的修煉者中, 其實也沒有武道境界到她今日這地步的。
內勁能達到的效用到底會到什麼地步, 就算是王憐花也無法給出一個確切的答覆。
他能做出的僅僅是幫時年將雪山冰蠶的寒毒提取出來,與五毒水晶各自分裝在新的容器內。
「你若想嘗試我不攔著你,但是你必須先熟知毒理病理,將憐花寶鑑融會貫通,而且,必須在我的監督之下完成這個嘗試。」
王憐花覺得自己可能擔上了個大麻煩。
但更麻煩的還是阿飛和沈浪的關係。
他給時年和林詩音上完了今日的課程後出門散心,從摘星峰上看下去,便看見在海邊練劍的阿飛正在被沈浪指點劍法中的缺漏。
他也無法確定到底是因為沈浪在海島上的日子無聊得很,看阿飛是個習武的好苗子,這才教他幾招,又或者是兩人之間的父子天性的感應……
即便這並不是一個沈浪期待擁有的孩子。
他將阿飛帶到常春島來,本是想著他起到做舅舅的職責,將阿飛在此前十九年中欠缺的東西彌補上,卻並不希望他發現他所謂的「你的父親是我的朋友」里的這個朋友就是「沈浪」,而他其實有可能成為沈浪和朱七七之間的累贅。
他看著那兩個人的舉動太過入神,竟然沒發現朱七七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了他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