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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演崆峒派一事,我或許可以試試。」
時年循聲望去,開口的人是鐵手。
第41章 (二更)
鐵手給人的第一印象同他這個名字不太一樣。
倘若光聽名字, 怎麼都有點鐵面無私嚴苛謹慎的樣子,但他的氣質其實更像是諸葛神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內功傳自他的緣故,以至於他雖然生得高大雄壯, 卻有種乍看便知溫和寬厚的氣場。
「我此前走鏢經過渭州平涼, 那時已經是崆峒派滅門之後, 因我酷愛手上功夫,聽聞崆峒派善使拳法與奇兵,威峙西陲,於是上門討教了幾招, 雖然不能說用著十成十的像, 但若要以鞭杆、風火扇之類的喬裝一番, 卻沒什麼問題。」
「何況二師弟人生得魁梧氣派, 也不失為隴西邊陲的特徵。」無情在旁補充了句。
追命聽完也覺得沒有比鐵手更合適的人選了, 「那便勞煩時年姑娘給二師兄易容換面, 做個偽裝了。」
於是在兩日後的京城裡來了個有些醒目的武者。
他操著一口不太地道的官話, 時不時就蹦出了幾句隴西方言。
和大多數在京城裡賣藝討生活的人一樣,他先找上了牙人詢問這京城裡哪家武館還收人。
然而他得到的消息是, 近來因為幫派鬥爭有些從六分半堂和迷天七聖盟里退出來,又不願接受其他勢力招攬的, 乾脆轉去了武館和看家護院的營生,好歹吃一口安定飯, 以至於他這外來的武生頂多去街頭混。
這西北來的漢子倒也是個性格爽利的, 也沒覺得是京城裡的欺負外地的, 乾脆利落地租了處便宜的地方支起了賣藝攤子。
他膂力驚人, 又拳風頗有一套大家風範, 更別提當他抄起武器的時候, 還用的是一對風火扇,更是博足了眼球。
誰也看不出,這已經遠勝過一般的賣藝人的水準,還是他身上套著四五個鐵沙袋,腰腹胸膛還貼著些皮膜,為求沒人將他和四大名捕中入門排序第二位的鐵手聯繫在一起的結果。
他出了名頭自然就有人遞上橄欖枝。
不出兩天這位武者便同一家武館簽下了合約消失在了街頭,但關於這個漢子來自隴西,大有可能是昔日的崆峒派門人,此番是那已經式微了的分支上京城來看看狀態的風言,卻悄無聲息地在他曾經擺攤的位置傳了開來。
而在他加入武館的三天後,一天深夜他忽然從武館中出來,直奔京郊別院而去。
相比起這人的手上功夫,他的腿腳輕功實在是看起來有些蹩腳,也幸虧干祿王被褫奪爵位丟到京郊,其實是個讓他自生自滅的狀態,就他那點造反的資本,宮裡那位壓根沒把他放在眼裡,這才讓這位武者鑽到了空子。
等他從京郊別院返回後,第二天他的教習狀態便有些不太對了。
但直到又三天之後的凌晨,他才趁著晨光偷偷離開了武館,趕在開城門的時候離開了汴京。
時年也正是在此時和諸葛神侯以及追命冷血抵達了別院。
他們一行取代的是原本該給別院內送菜的幾個幫傭。
「等到鐵手假扮的崆峒派弟子被劫匪算計的「屍體」被人發現,別院這邊就該隨時小心了。」
干祿王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先是強攻神侯府,自認為勝券在握,卻被按在地上摩擦,全軍覆沒得非常沒有懸念,也不明白為什麼諸葛神侯會突然光臨,把他堵在了這裡,跟身邊人說的卻是他聽不懂的話。
什麼鐵手假扮的屍體,什麼崆峒派,什麼要小心?
這位受封六五神侯的禁軍總教頭給他留下了深重的心理陰影,以至於他明明才是被闖入房中的那個,現在卻哆嗦得跟個鵪鶉一般站在一邊。
眼看著其中一位居然用著他的聲音,對外吩咐把他的兩個兒子和他的愛妃給喊來這裡。
不對,他已經是平民了,那便只能說是他的夫人。
然後便是四個人靠牆抖如篩糠地站著了。
「神侯到底所……所來何意?我雖已被貶廢為庶人,卻還是……身上還是皇室血統,此地更是民宅,豈容你隨意放肆!」干祿王說完就沒甚膽色地縮了縮頭。
「與其計較神侯為何來此地,你還不如想想你這不倫不類的謀逆,到底是受到了誰的蠱惑。
此人明知你這謀逆絕無可能成功,卻還要讓你受死,其險惡用心,你若到現在還想不明白,那只能說死了也活該。」
時年說完這句,也知道干祿王這個死鴨子嘴硬的傢伙是絕對不會說的,直接推著王妃去了內室。
這位干祿王續弦的王妃年紀其實不算大,比起明明聽懂了卻裝不懂的干祿王,她要聰明得多。
時年跟她交換衣物的動作擺明了是要借用她的身份,但她此時已經沒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了,互換身份反而是個保護。
「煩勞姑娘了。」
時年對著她笑了笑,識時務的人總歸不會太令人討厭。
所以在處理干祿王的身份互換的時候,她下手就要狠得多了,反正這人被點了啞穴,現在也發不出聲音來。
以四大名捕的功夫,要將換好了身份的幾人暫時放到後廚的位置藏起來並不是什麼難事,頂著干祿王兩個不成器兒子的身份,在別院之中他們也算是來去自如。
時年不知道現在鐵手布置好了現場,與無情會合之後在別院周圍的布置做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