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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不人不鬼的老東西還覺得是他自己不成氣候,這才搞成了如今的樣子,損了他兩個徒弟的性命不說,還想要他親自出手,實在是笑話,最後只派出了自己的三個徒弟,天知道這三個人到底能不能比之前的兩個好用,將顧惜朝拿下問責。
「而且你聽聽顧惜朝這傢伙的意思,鐵手與咱們可絕不是一路人,他還跟對方套近乎,擺明了是將相爺不放在眼裡,也不把太師放在眼裡。」黃金麟繼續罵罵咧咧,「我看是相爺的乾兒子這個身份滿足不了他了,我不過是嗆了他幾句,他便要轉投到諸葛小花的門下去了?實在是荒謬得很。」
他一口將面前的酒喝了個乾淨,烈性的酒勁上頭,再加上先前的一頓發泄,總算是讓他的心緒平復了些。
「可惜鐵手也看不上他這種人。」
他看向了此番由九幽神君派來協助他的幾位弟子,開口問道:「不知道幾位可願先行,將顧惜朝那小子給拿下?我實在是看到那小子心氣不平……」
狐震碑瞥了這位黃金麟黃大人一眼,懶得拆穿他其實是怕自己並非是顧惜朝等人聯手之下的對手,這才讓他們出動。
但這種輕蔑之色只在他的眼中一閃而過,「黃大人放心,既然按照您所說,我兩位師弟的死與顧惜朝脫不了干係,我們自然是要去問個明白的。」
他也沒耽擱,直接領著自己的兩位師弟師妹下了樓,黃金麟看著他們三人離去的身影,發覺其中那個姑娘還對著他轉頭露出了嬌俏的笑容,頓覺精神一暢。
這姑娘生得雖然不算貌美,卻像是個溫順乖巧的軟糯性子,彎月眉下的眼睛也笑得彎了起來,誰見了都覺得這實在是個好脾氣的姑娘,看得人心裡舒坦。
黃金麟自覺自己生得威嚴,能得小姑娘的青眼再正常不過了,可惜這姑娘大約只能痴心錯付了。
就是不知道為何那九幽老怪居然會教出這麼個天真純然的女徒弟,江湖上傳聞的什麼他的兩個女徒弟一個比一個難纏,想來只是有些人敗在了這兩個姑娘的手中,這才傳出來的假消息。
他卻沒看到,那漂亮溫順的少女走出了酒樓,臉上便轉為了一片陰鷙,她拍了拍身邊那鐵塔一般的師兄,手勁用的可不小,對方毫無躲閃的意思,顯然二人之間是這少女占據了主導的位置。
狐震碑轉頭看了眼英綠荷與龍涉虛的互動,一句話也沒說,只是用眼神警告了一番便又轉了回去。
「你若有多餘的怒氣想發作,不如去打個頭陣。」狐震碑森冷地開口道。
英綠荷推諉道:「狐師兄這便不必了,既然師父此番讓您也一道出馬了,想來是希望你也能建個大功,頂替上兩位師兄之前的位置,小妹不過是覺得那黃金麟實在不是個東西罷了,請得咱們出動卻連頓像樣的飯食都不願給我們提供,就要我們趕路去追上前面的人。」
「還是大師兄先請吧,憑藉大師兄的本事,料理那個顧惜朝絕對不在話下!」
英綠荷深諳渾水摸魚的真諦,可惜狐震碑顯然並不吃她那套。
「既然你覺得黃金麟不是個東西,豈不是正好給你個機會朝著那姓顧的小子發泄出來?」
狐震碑這話沒對著英綠荷說,卻讓她感覺到了一股十足的壓迫感,這擺明了是個並不打算給她繼續逃避機會的話。
這位精通落鳳爪和臥龍爪陰毒功夫的大師兄可不像是龍涉虛這麼好糊弄,她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臉上閃過了幾分鬱悶,卻偏偏技不如人只能忍著。
大師兄說的不錯,她是該把這些個帳都算在顧惜朝的頭上,跟對方好好計較計較。
月上中天之時,他們終於趕上了前邊押解囚車的隊伍。
戚少商聽到了一個極輕腳步的動靜,以及另外兩道功力絲毫不弱的高手的氣息,相繼落在了時年今夜留宿房間的屋頂,正打算前去幫忙,忽然聽到了一聲內功凝作一線的傳聲,仿佛就在他的耳邊響起。
「不必管我,讓我看看九幽神君的三個徒弟有什麼本事。」
好高的內力!
能用出這等傳聲手法的,傳聞中諸葛神侯和他的師弟元十三限做得到,想來其他能有這等本事的怎麼都應該與他們的實力相差不遠,怪不得她說有把握對抗九幽神君!
時年剛勸完戚少商和勞穴光不必有異動,便聽到了自己房間的窗戶被人推開,有人落到了房間的地上的聲音。
她來時的動靜極輕,尤其是對比起另外兩人,可她這進來的聲音卻不小,透著股有恃無恐的意味。
時年就算想要裝作聽不見也不行。
英綠荷就是要這位顧公子聽到。
她惡劣地露出了個邪性的笑容,在她看來,殺人的時候對方一無所覺,死在睡夢之中,豈不是太過便宜對方了。
所以當她看見那丰神俊朗的青年披衣點亮了屋中的燭光的時候,臉上的興奮之色更甚。
這位比起黃金麟實可實在是讓她覺得順眼得多,點著了燭光後朝著她看過來的眼波也有種讓人迷醉的清冽,可惜英綠荷早過了欣賞旁人皮相的階段,對方這一派光風霽月的樣子,反而讓她覺得——
用她的鐵如意敲碎了他的腦袋一定也很漂亮。
「長夜漫漫,公子一個人不覺得寂寞嗎?」她撥弄著自己的衣衫,衣襟之下的鏡光若隱若現,武器也已然不知覺間到了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