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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在下之見,若不將南宮靈的罪狀一一大白於天下,由丐幫的執法長老處決,恐怕丐幫的好漢們是不能安眠的。此事是丐幫的內部事務,師太救人之心真切,可見師太懲奸除惡之心,但恐怕還是交給丐幫處置為好。」
「小姑娘說得好!」那方才跟南宮靈交手的司徒長老也跟了下來。
時年這話里既維護了丐幫的聲譽,又保住了枯梅大師的面子,兩方都說不出她的毛病。
枯梅大師坐了回去。
而那司徒長老落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用那龍頭杖將南宮靈的腿給打折了,省的這糟心玩意再來一出拼著受傷也要跑路。
下一刻,這把拐杖架在了南宮靈的脖子上。
這先前還俊朗英挺的青年,此時已經因為肩膀,手腕和雙腿的傷勢,以及時年毫不留情面的一掌,冷汗不住地從額頭上淌下來,將鬢角都給打濕了。
他咬著牙看向的卻不是司徒長老的方向,而是那已經退到了人群之中的無花。
他那光風霽月的笑容讓南宮靈感覺到噁心。
無花恐怕篤定了他拿不出任何的證據證明他們二人的關係。
是了,他到底有什麼證據呢……
對任慈動手的毒是他一口口混在任慈的飯食里餵下去的,幫里失蹤的長老弟子都是他以各種方式支使出去的,就算是挖出了這些人的屍骨,將任慈的屍體也從棺材裡抬出來,其中都沒有一星半點與無花有關的地方。
秋靈素或許聽到過他跟無花之間的密談,卻只知道是因為這次談話引發了他對任慈最終痛下殺手,可一定不知道另一人是誰。
所以他依然是那個纖塵不染的少林高僧,自己卻已經被掃落了污泥之中。
可笑,當真可笑。
南宮靈抬了抬眼,他看見楚留香已經走到了無花的身邊,像是生怕他這位禪宗好友因為被朋友偷襲而產生什麼哀慟的情緒。
那方才制止了枯梅大師殺招的少女,也誠如她所說只是為了讓丐幫親手處理叛徒,跟著她的好師兄也退到了一邊。
只剩下他的周圍清出了一片場地。
而台上的丐幫長老,被左右保鏢攙扶著的任夫人,都站在了他的邊上。
「任夫人,您今日應當不只是因為任幫主託夢而來的吧,請將您知道的都說出來吧。」秦長老開了口。
這方才的一番驚變之下,大家都不是瞎子,也不會看不出來秋靈素其實是有備而來。
來時的哀樂陣仗和兩次棺材的異動,恐怕都是為了逼迫南宮靈失態。
倘若她只帶著任慈的骨灰出場,南宮靈絕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偏偏她說的是她委託的奚長老調換掉了火化的屍體,奚長老更是顯然因為發現了什麼端倪遭了南宮靈的毒手,這二者結合,南宮靈想說服自己安穩下情緒都做不到。
「瞞不過秦長老,我的確只是想用這個場合讓他露出馬腳。」秋靈素低聲嘆息,「我本以為自己此生都無望揭露出他的真面目了,好在有貴人相助,讓我得以從南宮靈的監視下脫身,將他所作所為公之於眾。」
「三年,這個孽子給先夫下了三年的毒。」
秋靈素聲聲泣血,「丐幫中誰不知道先夫是個一等一的好漢,可這三年來他怪病纏身甚至無法起身,南宮靈在床上用心侍奉飲食,誰知道他才是這個動手之人。後來我和任慈都被他以養病為由關在了尼山山頂,下山的路只有一條,更有聽命於他的弟子看守,倘若諸位還有所懷疑,大可以去那裡尋找證據。」
「什麼安心休養的地方,丐幫弟子不便打擾,不過是他掩蓋自己罪證的地方而已。」
「至於奚長老之死,我只是猜測,但各位也見到他的表現了。」
南宮靈冷冷一笑,「是我做的又如何?他發現了我□□的地方,自然得死。」
眼看著恐怕是沒這個機會將無花拉下水,南宮靈也破罐子破摔了。
秋靈素背後的人不知道是誰,但他有種奇怪的預感,這人幫秋靈素並不只是為了揭穿他毒害任慈的真相,還為了他的兄長和他的母親而來。
「任慈幫主待你不薄啊!」司徒長老的拐杖打了兩下地面,「你為何要行此惡事?」
「因為他不止是我的養父,更是我的殺父仇人。」南宮靈一字一頓地開口,他眼中的銳氣似乎沒有因為自己小命不保而喪失,他也沒有在這個當口說謊的必要。
不論任慈幫主與他上一輩的仇怨如何,他殺任慈幫主殺奚長老,丐幫沒有可能放過他。
「我的父親,從東瀛遠渡而來,為的是探求中原武學的精妙,可他死在了任慈這個自稱仁慈之人的手裡,而他收養我不過是為了圖一個好名聲而已。」
「我為何不能殺他?」南宮靈仰天笑出了聲,「不過是因果報應而已。我不僅要他的命,還要丐幫不得安生,這是血仇我為何不可以報?」
時年看著這個近乎瘋癲的青年,他可恨又可悲。
然而他知道的恐怕只是被人篡改了的真相而已。
「且容我插個題外話,」她突然開了口,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你和任慈幫主之間的恩怨姑且不提,你既然已經是必死之境,想必也不會介意承認,白玉魔這個無惡不作玷辱女子之人,確實是你找回來的?」
「是我。任慈不想用的人我偏要用,何況我連丐幫的名聲都不在意了,又如何會顧忌用白玉魔這樣的人。」南宮靈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