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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把飛刀直取劍陣之中最強的帥一帆,兩把飛刀打的是蕭石的玉劍。
玉劍的瑩光與那兩把飛刀上同樣恍若玉石的光彩,讓這兩者碰撞之時光影都被賦予了一種玉碎的迷幻色彩,可發出的卻是這世上最鋒利的刀劍之一彼此吞噬對方寒芒的光。
而時年一腳踩在鐵山道人的銅劍上,乍看如玉山將傾的墜落,實則是讓那兩把狠狠襲向帥一帆的飛刀之後的細絲,變成了一團讓人看不清軌跡的幽光。
刀影繚亂!
司徒靜看得懂她在這瞬息之間其實並沒有落在下風,卻不知道為什麼她要選擇先打最強的兩人。
她嘀咕低語的聲音沒有逃過原隨雲的耳朵。
他開口回道,「因為現在劍陣讓這些人趨於平均,她要打破劍陣就必須讓失衡這個特點被激發出來,所以她必須要讓帥一帆和蕭石這兩個最強的被迫拿出更強的實力來。」
她當然還有個辦法是去將這裡面最弱的一個擒在手上當人質,但她既然要破這劍陣,就要用最光明正大的方式。
何況,嫁衣神功憑空多了兩個世界的磨練,早已經讓她在內功造詣上絕不會弱於旁人,金風細雨樓中的反覆戰鬥,神水宮中水母陰姬的指點,常春島日後的手札,與獨孤一鶴葉孤城等人的交戰這些,都讓她足可以說自己有這個底氣去做出這個選擇!
鐵山道人本以為她那四把飛刀只是為了逼退帥、蕭二人,自己才是她下一步收刀的進攻對象。
然而他沒想到,他這應招架起的銅劍仿佛變成了她蹬足的一道支撐,人已隨那四道璨然的刀光而去。
日影斑駁之中,他這正好逆光的位置幾乎無法看清她是如何在這一瞬間,不僅收刀入手,更是以無比飄忽的身法,像是前日穿過他的劍招屏障一般,穿過了帥一帆這天地同氣的劍勢。
這一次的刀光不是那天外飛仙的驚鴻。
而是一道秋雨悽惻之中的星火。
刀意雖柔,帥一帆卻絕不敢小覷這一刀。
在刀上纏綿的殺氣與死亡的氣息,伴隨著她逐節攀升的內勁氣勢,在刀光婉轉滑落之時他仿佛看到了一抹薄紅。
但這明明是一把翠勝青竹的飛刀,也正是這一把刀截斷了他的劍勢,準確的說,讓他不得不拿出自己全部的力道揮出這一劍,否則這刁鑽淒艷的刀便會落在他的喉嚨上。
但她的刀突然脫了手。
這本就是又是飛刀又是短刀的利器,她突然凌空一縱與帥一帆的劍擦身而過,刀光如電直取蕭石而去。
以六對一她當然不能戀戰,而天下有此等奇絕身法能做到她這般的本就沒有幾人!
帥一帆能感覺到的刀氣凶戾,蕭石也能感覺到。
他其實要比帥一帆冷靜,尤其是當原隨雲的那幾句話傳入他耳中之時,他很清楚要維持這陣法的運作,便不能被她這來回往復的出招牽著鼻子走,可方才撞擊上劍刃的飛刀帶來的威脅與此時她人刀一處的狀態是截然不同的。
她的眼中日光明滅,刀光淬著一層燦金色,嫁衣神功這武道禪宗的頂尖心法賦予此間刀氣爆發出驚雷烈火之氣,蕭石便不得不讓自己的劍快一點,狠一點,直到能抗衡這兩道短刀之利。
這劍陣已經失衡了!
時年也不會給他們這個調節平衡的機會。
她從劍光之中又一次穿出。
蕭石看出她的目標還是他,玉石的劍與玉石的刀之間好像天然就有一種只能留下一個的宿命感。
然而他的劍迎來的不是刀,而是她那銀絲手套上霸絕人間的一掌,狠狠地拍在了他提速而起的劍鋒上。
她又在拿劍勢當做推動她這一縷青煙的跳板!
可知道又如何呢,她足尖點地人一後仰掠出,在地面上划過了一道極輕的印痕,另外五道劍光都在她的頭頂交織,她卻從下方穿行,反手便是兩把飛刀。
一刀打偏了黑衣劍客的長劍。
一刀直撲黑衣劍客的面門。
刀還未到,刀氣已經劃開了他臉上的易容麵皮!
第87章 (二更)
這黑衣劍客露出來的真容讓一旁的司徒靜下意識捂住了唇, 防止自己影響到此刻的對戰。
那是一張貌若好女的臉,雖然他眼角的皺紋足以讓人看出他已經不復年輕了,可這也是一張足以讓人覺得再年輕幾歲會是個美男子的臉, 而這張臉,更是和宮南燕長得極其相似。
倘若遠看過去, 二者之間不僅形似,更有幾分神似。
但此時身處劍陣之中的劍客與這一刀本打算用來將人逼退的時年, 都沒這個關注此事的空檔。
帥一帆和蕭石相繼被時年逼出要全力相抗, 黑衣劍客更是被她此時接續上那兩刀後的接刀揮出再度逼退。
刀光如流虹強橫地撕開了劍網, 青影緊隨刀光而出。
對時年來說這還遠不叫破陣。
逃出去怎麼能叫破陣!
她看起來輕盈如風,實則整個身體都緊繃著, 足尖踏在交匯而來的劍尖之上時, 她毫不猶豫地反手出刀,刀光如織凝結成另一張反撲劍陣的羅網。
李觀魚的眼中星火更盛。
這面容枯槁憔悴的老人眼見自己苦心鑽研的劍陣失衡, 眼中流露出的失落, 在李玉函回頭看向他的時候清晰可見,而更深重的是他想親自執劍填補上那一處缺漏的執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