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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夢枕的表情凝固了片刻。
不知道為什麼,他居然從時年的話中當真也感覺到了幾分楊無邪的可憐來。
「這話你現在說說就算了,無邪面前你就別提了。」
「這個你儘管放心好了。」時年認真地點了點頭,「萬一他真的聽得覺得自己有點慘,乾脆跳槽不幹了,要短時間內找到一個能經手白樓事務的人實在不大容易,我要說的話,也只會跟楊總管說,今日的結局區別可見選對一個東家是多麼重要。」
蘇夢枕無奈地笑了笑,「狄飛驚……我會讓人將他送往衡州的。」
而葉雲滅,沒有了和狄飛驚的合作,他們今日也沒蹲守到這位武功不弱的江湖高手,他恐怕會在京城中另外選擇一方勢力依託,或許是迷天七聖盟,也或許是蔡京一黨,總之,他既然還會現身,便不必廢過多的心思去將他找出來。
現在他們需要籌備的,還是副樓主的典禮。
七年前時年親眼見證了蘇夢枕繼任樓主的典禮,七年之後自然不必弄得這麼隆重,其實只要樓中的兄弟同樂一番也就夠了。
不過有些人還是要上門來送禮的,比如說洛陽王。
金風細雨樓要多出一位副樓主的消息已經在京中發酵了多時了,更不可能不去知會在洛陽養老的上一任樓主,而原本蘇夢枕就有提到,洛陽王溫晚有派出許天/衣來探查長空幫和金花鏢局一案中蔡京動的手腳的事情,正好也順勢來將賀禮送上。
當然還有一個額外的目的,就是找這位溫大小姐回去。
「我才不回去。」溫柔念叨著,「何況我都還沒在京城裡闖蕩出個什麼名頭,每天師兄都說近日會有大事發生,不宜出門,說除非我能給自己找個保鏢才讓我出去,可他怎麼不看看,原本我是有個一起行動的小夥伴的,被他畫了個五方神煞的大餅,派出去做事去了,到現在為止一點消息都沒有。」
「那我還能找七大寇的人,結果唐寶牛也不見了。」溫柔簡直滿肚子的火氣,她本以為是能在京城裡折騰出她這溫女俠的名號的,結果發現自己不知不覺間竟然被禁足了。
這都叫個什麼事。
「你說唐巨俠我倒是知道他在哪裡。」時年對著鏡子整理著為了典禮而新定製的衣服,一邊回答道。
「你可別往他臉上貼金了!他要是知道你這個金風細雨樓的副樓主都管他叫唐巨俠,他非把自己那個長得要命的名頭再擴展出幾個詞語來,你還是叫他唐寶牛得了。」
「大哥有件事需要他去辦,準確的說是協助王小石去辦,一同去的還有方恨少。總不能讓王小石孤軍奮戰吧。」時年笑了笑,突然轉向了窗口,「你怎麼來了?」
溫柔本沒反應過來窗口有人,時年這麼一說她才猛地朝著窗口望去,看到了個她並不認識的年輕姑娘。
這身著紫衣,神情骨秀中還透著幾分說不上來的氣勢的女子從窗外跳了進來,在她的背上還背著一把小木劍。
但溫柔總覺得以對方這樣的姿態,應當並不會是個只用木劍的人才對。
「她是六分半堂總堂主的掌上明珠,也是如今的六分半堂繼承人,雷媚。」
六分半堂!
溫柔陡然反應過來,這豈不是意味著敵對勢力的人闖入了她們的地盤。
她剛想拔刀,便聽到時年繼續說道:「別擔心,她能到這裡就說明是得到了樓主首肯的,否則樓里巡視的兄弟不是瞎子,不至於發現不了她。」
「你怎麼知道不是因為巡邏的人眼瞎沒看到我?」雷媚抬了抬下巴,被時年點明了緣由,她的臉上露出了幾分不忿。
不過她表現得再如何倨傲,時年清楚對方當年補刀的性格,無論如何也不會小看她。
「那是你們六分半堂才可能會有的事情。」時年朝著她笑了笑,雷媚覺得她這個笑容之中別有深意,要麼就是她近日往六分半堂中去過了,要麼就是她知道有人闖進去過。
可兩方畢竟是敵對關係,時年並沒有這個義務告知她真相。
雷媚決定等回去就自己來查清楚,她一邊想著一邊將手裡的盒子朝著時年丟了過去。「我弄壞過你的畫,之前在抓迷天七聖盟中人的比試中我也輸給你過一次。」
雖然那一次輸的結果是讓雷媚她為雷損所利用,攛掇雷陣雨去對決關七,讓雷損直接兩頭獲利。
「但總算你也救過我一次,還救了我的父親,你意外失蹤這麼多年回來,免得有人覺得是因為我輸不起才偷偷下了手,我當然得來給你送一份賀禮才行。」
時年打開了雷媚丟給她的小盒子,發現裡面居然還是個危險道具。
「你就不怕這麼丟過來,直接炸開了?」時年都覺得她的膽子實在是大得很。
雷媚無所謂地聳聳肩膀,「六分半堂出自雷門,也就是江南霹靂堂,在玩炸藥的功夫上,京城裡也沒哪一家是比得上的。我送你這個也是想告訴你,你們金風細雨樓如今是強強聯手不錯,但我雷媚武功不及你們,繼承家業的底氣卻不全來自武功,你們……」
「可得當心了!」
她說完便靈巧地從窗戶里翻了出去,除了時年手上的那個盒子之外,就好像她不曾出現過一樣。
溫柔忍不住問道,「她這是什麼意思?上門送禮還是來下戰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