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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時年可以直接把刀架在他的脖子上,她也不會做這個決定,對金無望來說,擒賊先擒王的招數想必不太管用。
因為他不會在意自己的命!
所以她盯住的是這隊伍中看起來地位最特殊的那個人,那個被白衣龍捲風騎兵無形中也放在了保護位置的人。
「這位軍師,你們來的如此之快,那四名騎兵的後頭又原本就跟著隊伍,我不信是因為王公子來的,你們既然原本就有出行的目標,卻還要先來此,這應當不是私仇能解釋得通的?」
時年的飛刀在身前人質的脖頸上來回比劃了兩下,果然見到金無望的臉色中露出了幾分緊張和鬱卒。
這人不是龍捲風裡的人。
雖然有同樣款式的頭盔掩蓋,時年卻看得出來,這是個漂亮的女人,或許她已經不再年輕了,大約跟柳玉如是差不多的年紀,但習武的狀態讓她保持了一種風姿綽約的美感。
只不過有些可惜的是,那張芙蓉俏面上有一道長達七寸,從眉心劃到唇角的刀痕,這道刀痕並非是為了掩蓋她的身份,而確實是一道貨真價實的刀疤。
現在更是在脖頸上也多了一條只差一點便要深入下去的血痕。
「你雖然對王公子表現出了不弱的殺意,但……」時年輕笑道,「大多數人看到你的眼睛也不會願意多看幾眼,也就看不出你名為發難,實則更像是想要以此為要挾讓王公子做什麼事情,只可惜你這裝神弄鬼,先打心理戰的招數不錯,卻不該讓這個隊伍中,除了你之外還有一個保護的核心。」
而現在,兩邊的主動權無疑是反轉過來了。
王憐花不由拊掌輕笑,時年敏銳的眼力和極強的行動力太對他的胃口,尤其是她還能讓金無望這傢伙吃癟,便更讓他覺得這一趟從海外回來回得值。
「阿年可知道你手中挾持的是什麼人?」王憐花問道。
時年對武林中人知道的不多,王憐花當然也不指望她會給出個回復,他頂著金無望活像是要殺人的眼神繼續說道,「昔日塞外神龍柳大俠,有一門絕學叫紫煞手,自從塞外神龍、毒手搜魂和要命神丐死後便算是在武林中失傳了,但柳大俠有個女兒將這門功夫傳給了自己的夫婿,將這門武學傳了下去,你手中挾持的正是柳大俠的女兒,鐵化鶴的夫人柳伴風。」
時年點了柳伴風的四肢大穴卻沒點她的啞穴,聽到王憐花此話,她冷笑了聲,「閣下為何不說,當年毒手搜魂將紫煞手交託柴玉關保管,也便同時落入了你母親王雲夢的手中。二十年前沁陽古墓之亂中,她老人家的手下也正是以紫煞手掌力擊殺安陽五義,險些嫁禍到我夫君頭上。」
時年不動聲色地往王憐花的方向看了眼,這領導龍捲風騎的是他的仇人,怎麼被這群人保護的似乎也是他的仇人。
偏偏他此刻不僅不慌,還用眼神示意時年多聽聽記下來,端的是淡定從容。
時年問道:「既然王公子知道對方的來歷,那又能否推知這龍捲風找上你的原因?」
王憐花笑道:「你這便難為我了,我平生所學甚雜,醫卜星象,琴棋書畫,用毒易容無一不會,別人尋我到底是為了什麼原因,可太難猜了,不過我知道金兄與鐵化鶴夫婦因沁陽之事結識,後來也沒斷了聯繫,此番出動自然也是為了他們,既然鐵夫人生龍活虎的在這裡,出事的便不是令媛就是尊夫——」
「那看來是找你看病解毒來了。」時年接話道。
金無望粗細有別的眉毛都快打結了。
王憐花此人自傲得很,說出自己那些個擅長的東西,金無望真是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可這兩人三言兩語之間將事情推斷了個七七八八,還將鐵夫人給挾持到手裡了,實在讓他覺得有些難辦。
鐵化鶴繼承的是關外神龍的衣缽,從沁陽回去後便在塞外活動,與他這個在龍捲風擔任軍師的人也越發有了交情。
所以前幾日柳伴風突然出現,希望求得他的幫助的時候,他想都不想地應允了下來。
「不錯,」柳伴風緩緩開口道,她打小跟著父親在江湖上行走,雖然不能繼承紫煞手這種武功,卻也練就了一身好本事,即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也依然是一副名門之後氣度非凡的模樣,「我們是來找王公子醫治我夫君來的。」
「我們本打算出沙漠往關中方向走,去尋那梅二先生,七妙人之中的妙郎中,但金大哥與我說,梅二先生的脾氣古怪,一來他有那三不醫治的規矩,二來他的行蹤不定,只有梅大先生才能確定他去了哪裡,而偏偏梅大先生是個風雅之人,若無有名的字畫絕不願意開尊口,我們必須做好最壞的打算。」
鐵夫人繼續說道,「前哨的四名騎兵被襲,金大哥從騎兵口中推斷出此時會來這羅布淖爾的自然會有王公子,尤其是兩位雖然用兩匹馬跑了個別的方向,但沙漠之中探查信息最快的便是龍捲風騎,又如何瞞得過他們的耳目。」
她嘆了口氣,「若非知道王公子也是個不輕易出手的人,我們何必出此下策,先行威脅再提條件,可惜……」
可惜不僅王憐花自己是個能人,看起來會牽絆住他的手腳的青衣姑娘,儼然是個絲毫不遜色於王憐花的高手。
「那麼現在已經被拆穿你們的目的了,又該怎麼辦?」時年饒有興致地看向了坐在馬上的金無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