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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與其他人的行動相悖,就算他在魔門中是實際上的第一高手,那些人也未必就會買他的帳。
更何況,現在他還得屈居第二。
「那麼為了到飛馬牧場被人看出端倪,我就叫你老石了。」時年瞥了眼石之軒身上換下了那身文人打扮的衣服後,看起來稍顯落拓的樣子,覺得這個別名倒是還挺適合他的。「我有個朋友叫小石頭,可惜他跟你如今的稱呼有緣,人卻實在不如你的心眼多。」
「說來我對你還挺佩服的,當年你為隋朝經略西域之時,合縱連橫之策論能將突厥一分為二,此等死人都能給說活了的本事,實在是我等小輩拍馬不能及。所以如今前來飛馬牧場,我也想請你從旁參謀一番。我與青璇說,是讓你贖罪或者說是戴罪立功,這話倒是也並沒有說錯。」
石之軒朝著時年看了眼。
端坐在馬背上的少年神采飛揚中潛藏著一種遠非她這個年齡該有的沉穩之態。
她不該在這個歲數就應該有的武功造詣,將這本應該讓人更早發現的潛質給遮蓋了過去,而她刻意倒騰出的排場同樣是個用來麻痹對手的東西。
石之軒同樣不敢確定的是,時年方才提到了石青璇,這個名字讓他處在搖擺不定的精神狀態偏向了慈父的一方,這到底是一個巧合,還是這個說著他的心眼多,實際上自己心眼更多的姑娘刻意為之。
他想了想狀似無意地說道,「商秀珣的身世不大尋常,你可以從此處著手。」
時年沒想到還能從石之軒的口中聽到一點意外的消息。
她琢磨著這個消息要如何利用的時候,緩緩策馬從襄陽往西南方向走。
越過了長江的兩道支流——漳水和沮水之後,便已經能看見三角形的良田沃土了。
時年眼看著這一片正處在秋收之中的豐饒景象,也暫時放下了其他想法。
順著河流往前走,越過山坳,四面環山的地形中圈出的一片廣袤的沃野也隨之展現。
這便是飛馬牧場的牧馬放羊養牛之地,而四面只有東西兩條狹長的山道可以進出的山嶺就是飛馬牧場的天然屏障。
還不只是如此,時年朝著這四方峽谷的西北角地勢高起的位置看去,飛馬城堡便坐落在那最高處。
「這飛馬牧場的城堡讓我想到了一個地方。」時年輕輕一笑,卻沒打算跟石之軒解釋下去。
她想到的自然是毀諾城。
同樣是背靠山嶺,後是懸崖,在對天險的利用上,二者之間有極高的相似性。
也同樣是在城池之前有一條近乎於護城河的防衛,若要進城則必須要經過河上的吊橋。
只不過毀諾城前的護城河內有機關,而飛馬牧場的護城河則水流要淺得多,於是單獨開鑿了一條三丈寬五丈深的坑道,作為對前來此地之人的警示。
比起毀諾城,飛馬牧場這座城池也要顯得更加粗獷豪邁得多。
聽聞創建飛馬牧場的第一代場主商雄,便是個武將出身,更是在牧場中樹立起了人人習武,個個要做到驍勇善戰的作風,此後的一百六十多年間便是繼續秉承著這個傳統,作為保護本地安危的獨特武裝力量,在建築中有所反饋這種精神實在不難理解。
興建在此地,便乾脆用石塊來堆疊建築,就地取材,同樣是這數十年乃至上百年間此地居民的智慧。
時年和石之軒直到抵達飛馬城堡前才遭到了阻攔。
畢竟他們從外表上看起來,實在很像是一個家道中落的書生僕人帶著一個身形纖瘦的小主人,正好途徑此地,便被這飛馬牧場中一片人間鮮活之景吸引,這才在此駐足。
此地明鏡湖泊連綴,青綠黛色各異的原野草地拼湊成塊,一直延伸到周遭山嶺之中。
但顯然駐足的旅客,並不會來到飛馬城堡的跟前想要求見場主商秀珣。
石之軒本以為時年會直接拿出錢獨關的信物,畢竟是才與飛馬牧場有過商榷交易,建立了友好盟約關係的勢力,卻沒想到從時年的袖中摸出來的,赫然是她在將宋師道和宋魯軟禁之後,從他們身上得到的宋閥信物。
他身處官場多年,光說他是個聰明人甚至不大夠能用來形容他,而是個實打實的人精。
他看到時年此舉也不需她多說便猜到了她的用意,轉念一想她這舉動做的實在值得推敲。
若是繼續用錢獨關的身份來此,襄陽在短短數天內易主,便先來與飛馬牧場構建聯繫,難保不會讓商秀珣覺得,襄陽的勢力是在自身難保的狀態。
但若是用另一支相對無害的勢力,僅僅是要在此地試探一番,卻顯然沒什麼問題。
不過——
「你打算用宋師道的身份?」石之軒覺得這個身份還不夠有用。
宋師道據傳很得天刀寵愛,可連天刀刀法的一招半式都沒學到,反而是跟著地劍宋智學的劍法。
這個身份在其他勢力那裡,要說借著天刀的面子,給這個看起來很好脾氣的宋閥少主一點優待是可能的,在商秀珣這裡,宋師道的身份其實不大好用。
「當然不是宋師道,而是宋玉致。」時年回答得很是果斷。
石之軒眼看著她以尾指將原本用眉筆刻意勾畫的眉粉振落了下來,讓眉毛線條顯得柔和了不少,也將她是女扮男裝的違和感給暴露了出來,確實像是個清麗中帶著幾分英氣的少女,為了出行方便這才假作的男裝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