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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是說著玩而已,師父不要放在心上。」南王世子訕笑了下,嘴硬地回復道。
葉孤城不是個傻子,對方這句話到底是真是假,看他說話時候的底氣便有數了,何況——
「那你的貼身近衛現在在哪裡?」
南王世子回答不上來,
他不能明目張胆地說,那幾個近衛死士,此時正在刺殺金九齡的路上。
金九齡又不像是這些手底下人成群的,他要出海探測,總還是要自己去的,尤其是當上官飛燕手底下的那三個人沒有給她當打手的本事之後,自然需要有人取代這個位置。
他雖然自認為自己在兩人之間的關係上占據主導權,卻也必須親自做這件事。
而海域遼闊,他很快就已經和一同出發的船隊分散了開來。
這是一艘輕舟,在碧波上小得只有一個黑點。
他估量了一番還能行進的距離,以防海上風浪影響無法在天黑前回到海上集市的駐地之中,覺得還能往前一段,而前面正有一片海中暗礁,說不準就能如同葉孤城所描述的那樣,見到那特殊身份的種族。
他當然不會跟葉孤城一樣輕敵,以至於被這些上門「看望」的人看了笑話。
到時候寶藏在他手裡,他支援金鵬王朝的嫡系復國,又能領取另一份巨額的財富,那他便再不需要生活奢靡還得擔心有沒有足夠的錢來支撐開銷。
在海面上景物沒什麼變化的時候,他總是難免要多想一點的。
不過等到看到暗礁地帶冒出來在海面上的礁石後,他也來不及繼續做自己的白日夢了,他跳下了船,將船栓在一處礁石上,幾個起落間便落在了這海上的落腳點。
可惜這裡和尋常的礁石也沒什麼區別,再怎麼看都是個普通不過的地方。
也正是在此時,金九齡忽然聽到了一陣水波划動的聲音。
他循聲望去,遠處有一艘船正在朝他靠近。
以他的眼力並不難看出,這船上人的打扮還有些眼熟,不是別人,正是那天那位在上官丹鳳面前極盡表現欲的南王世子的手下。
金九齡突然有點不妙的預感。
若是旁人,也跟著來此還可以解釋成是來碰碰運氣的,但南王世子對他的態度明顯有問題,這位皇室貴胄沒有太平王世子的好本事,卻比對方更能擺架子得多。
雖然他沒直言,卻已經就差沒把「我看上那姑娘了你自覺點讓開」這句話寫在臉上。
金九齡握緊了手裡的扇子。
上次被時年把他那把造價不菲的扇子給震碎了之後,他又換了把新的,這把自然不如上一把看起來有身份,卻也足夠充當武器了。
果然他並沒有猜錯的是,那艘船一停下,這船上的侍衛就已經將他團團圍了起來。
而這些南王世子近衛,壓根就沒打算跟他講道理,一個個已經亮出了刀兵殺意十足。
金九齡此前輕敵之下被人一腳踹進了水裡,卻不代表他的武功真差到哪裡去。
他的三百年來第一名捕這個稱號尷尬是尷尬了點,卻還是有含金量的。
更何況這些南王府侍衛,放在普通的看家護院上或許能稱得上是有本事,然而已經折了銳氣的這些人,在跟真正的江湖高手過招的時候,卻委實是個笑話了。
這幾日來在海上,在集市駐地中受到的有形無形的氣,和明明距離財富只差一步卻遲遲找不到入門機會的憋屈,讓金九齡在看到南王府侍衛的殺招的時候,心頭的無名之火頓時涌了起來。
他看起來很好欺負嗎?
軟柿子這個名號可從來跟他金九齡不沾邊。
他這扇面一轉便是銳利的刀刃,做出了應招。
那些南王府侍從也算是配合默契了,一把把長劍頃刻從他的扇骨之間穿過去,意圖奪走他手中的兵器,先將他的扇子給分崩瓦解了,再將這個不長眼睛得罪了世子的給解決了。
然而扇骨牢牢地卡住了這些朝著金九齡刺來的兵刃。
扇面微動,那些長劍已經是進不得退不得的狀態。
下一刻,金九齡這得益於少林傳授的內功拍出的連綿掌力,將這些尚未來得及反應的南王府侍從給拍飛了出去。
狠辣橫絕的掌力之下,這些侍從身體裡的骨骼內臟都發出了被震碎的聲音,而這始作俑者卻招式未停地以扇為劍,合攏的扇子隨著他格外行動自在的輕功出手,一下下點在了這些侍衛的死穴之上。
這短暫的交手,讓那還未來得及下船的舵手幾乎驚得要嚇破了膽,但他還沒來得及調轉船頭,立馬趁著此時金九齡在應付那些侍從逃走,視線里卻突然出現了一把凌空飛來的扇子,像是一把旋轉的□□一般直衝他的脖頸而來。
他的喉嚨一陣劇痛,緊跟著便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
金九齡落在了船上,伸手去拿自己的扇子。
這南王府的侍衛確實給他添了點麻煩,但也僅僅是一點小麻煩而已。
何況海面上有沒有來客都看的一清二楚,所以他雖動手殺了王府侍從,卻實在是天知地知自己知道的事情,等到料理好了這些屍體,除了南王世子之外,誰也不會覺得他這個捕頭會知法犯法,他大可以咬死不承認。
然而他的手剛摸上扇子,還沒從這最後一位死者的屍體上將扇子拔/出來,便突然感覺手腕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