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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上的憧憬之色擺明了便是覺得她自己那門外門武器與青魔手結合,還能讓她的本事更上一層樓。
時年不由對她回以一笑。
她此前只從柳伴風和天機老人的口中聽到過藍蠍子的名字,直到今日才認識實在是個遺憾。
她可當真能算是江湖上的妙人一個。
「對了妹妹,」藍蠍子喝完了第二壺酒,這才繼續說道,「我今日來不是為了伊哭的事情,目的便跟你坦白的說了,一件是為了兵器譜上的排名,我雖不看這些虛的實的,更看不起百曉生這老頭,卻也覺得憑什么女人便不能上榜,這事你是怎麼想的。」
時年笑容沉靜,「少林拿我當妖女聚集了些好手,我也正好借那地方辦一場重評兵器譜的盛會。」
「好。」藍蠍子拊掌一笑,「第二件事,我是來看看你的。」
「看我?」時年總覺得藍蠍子的眼中閃動著一種近乎八卦的光。
「我打關外回來,路經保定見了那什麼武林第一美人才來的鄭州,要我看她既不如李探花從關外帶回來的那個大美人,也不及你多矣。至於你和那個大美人……」
藍蠍子摸了摸下巴,「你比她有意思,不過確實還輸了她一段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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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尋歡從關外帶回來的大美人?
時年陷入了沉思。
她怎麼不知道李尋歡身邊除了鐵傳甲之外還有什麼人,那個金剛力士就算藍蠍子再怎麼眼瘸也不能說是個美人。
非要說的話,王憐花倒是能算,畢竟他是要一道去李園追討憐花寶鑑的。
時年突然想到了她在上一個世界的常春島見到的那個房間裡的女裝,又有點想通了。
只是讓她有些不太明白的是,以王憐花的本事要想要回憐花寶鑑完全可以直接登門——
她越是了解這個世界也便越是清楚,昔年沈浪和王憐花等人少年成名,與快活王對上到底是何等的一路艱難,也是何等的名動天下。
縱然他留下憐花寶鑑是十年前的事情,更是少有作為見證之人,可他就算直接登門也絕沒有人敢說千面公子犯得著在這件事情上說謊。
而論及武力值的話,除了李尋歡之外,整個李園加在一起恐怕都不夠他打的。
那便只有一個解釋了。
時年好歹跟王憐花有些交情了,更是在分開前與他定下了師徒之約,又怎麼會猜不出如王憐花這樣性情的人,喬裝成了個國色天香的大美人,恐怕不是出於什麼惡趣味的目的,便是有什麼別的算盤。
她倒是不擔心王憐花的安全。
上官金虹或許武功在學得太雜的王公子之上,但這人已經死了。
天機老人也能算武功比他高,可兩人之間並無仇怨。
至於她自己更是要「尊師重道」一些。
比起他這喬裝改扮有可能被揭穿,時年倒是更願意相信,李園內的人怕是要被王公子戲耍個徹底。
「妹妹,我說你不如那位王姑娘有女人的風情,你應該不會見怪吧?」藍蠍子看時年這沉思的樣子,還以為自己引起了她的不快。
這「王姑娘」的稱呼讓時年險些將手裡的酒瓶摔出去。
只聽藍蠍子繼續說道:「要我說有這麼個大美人也好,那位武林第一美人實在是個丟人玩意,我聽她跟自己的侍女說什么女人天生可以不講道義,因為天生比女人強的男人一定會讓她三分。」
「我呸,要不是有這樣想法的人坐在這什麼武林第一美人的位置上,又怎麼會讓我們被人瞧不起,我藍蠍子偏要證明自己從武功到江湖義氣上都壓過男人一頭,我想要的東西我自己便能得到,才不需要別人施捨,更沒有什麼天生不天生的道理。」
「姐姐說的不錯。」時年舉杯敬了敬她,「這江湖上所謂的制約,只要有一個人敢於去打破,便能帶起更多人,今日我因殺上官金虹擄劫百曉生被人稱為妖女,明日我便要這江湖中奉我為武林神話。」
藍蠍子定定地看著她。
她這話說的實在果決,也對她的胃口。
這張甚至還差三兩年火候才能徹底長開的臉上,月華流照之中更顯得攝人心魄。
這小姑娘不像是她,在她身上哪怕是在飲酒的時候都有種格外分明的世家王侯的氣質,她本不需要坐在這城樓上,以天為被以地為廬,看守著百曉生這個魚餌將人引來達成自己的目的,而應該坐在朱閣綺戶之中享受著最好的東西。
不對,這又哪裡有什麼應該……
藍蠍子突然笑了起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雖然看起來是個能豪飲的樣子,卻實則並不是個酒量絕佳的人。
她又灌下了一罈子的酒後,臉上已經顯露出了幾分紅暈來。
她搖晃著走到了城牆邊上,將酒壺中殘存的酒朝著百曉生的頭上澆了下去。
「你……」要不是把柄還被捏在時年的手裡,百曉生早就對這個醉鬼痛罵指責了,然而現在他只能任憑著夜晚的涼風將酒氣吹乾。
「對了妹妹,我忘記問你了,」藍蠍子撐著城牆,像是因為酒醉反應慢了半拍,慢吞吞地開口,「你方才想問百曉生什麼東西?這倒是姐姐的不對了,一直打岔到現在,讓你也沒問成。若是這個老匹夫回答不上來,我說不定有些門路替你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