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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秀珠正想說如何能偷主人家的東西,便聽到那姑娘繼續說道,「當然,能偷到東西還不算是境界,能把東西也無聲無息地還回去才是大本事。」
「所以,不知道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偷到一件這位霍總管最珍視的東西,在給我們傳閱之後,再放回去呢?」
司空摘星遲疑了片刻,「你確定我做到之後咱們之前的事情就算一筆勾銷?」
「可以。」對情況一知半解的宮九回他。
下一刻,司空摘星就站了起來。
他狀似無意地起身,像是打算去跟閻鐵珊嘮兩句,在經過霍天青的瞬間,因為地方不算太寬敞,他有那麼一瞬間與霍天青擦身而過,這一點時間對司空摘星來說已經足夠了,等到他返回到桌邊的時候,便將一個鵝黃色的荷包放到了時年的面前。
落座的時候他還忍不住嘀咕道,「這年頭怎麼一個個重要物品都是用女式荷包來裝的。」
聽到他這句話,又看到他拿出來的東西,葉秀珠的表情有點僵硬。
接過荷包的時候時年眼神的餘光將她這個表情納入眼中。
這顯然不是她送給霍天青的,否則以她剛才得到對方的回覆都有一種隱晦的驚喜的心態,現在早應該在偷樂了。
所以當她打開荷包看到裡面的東西的時候,便一點也不意外了。
在裡面放著的是一縷墨黑的頭髮,和一隻極小的紅色繡鞋掛件,在這繡鞋之上,還繡著一隻金色的燕子。
這個荷包到底是誰送的好像也不需要有任何疑問了。
「事關霍總管的感情問題,這荷包里的東西還是保密便好,」時年收攏了荷包的開口,「雖然不知道是不是司空摘星你用自己的東西來應付過去了,但想想你這成天頂著易容到處跑的,應該沒有哪個姑娘會送你這個。」
「你這話就過分了啊……」司空摘星決定證明自己的清白。
他從時年手中把荷包搶了回去,打開之後將東西取了出來,「不就是一縷頭髮和一個繡了燕子的紅繡鞋而已,又沒有標出名字你有什麼好顧忌的。再說了,以霍總管的地位和財力,他將東西放得這樣妥帖,說不準就是跟對方兩情相悅好事將近,也不怕說出自己心上人的名字。」
看到那個紅鞋子,薛冰的表情變了變。
但反應更大的無疑是葉秀珠,她的神情從錯愕到蒼白也只用了一瞬而已,她險些沒握緊的筷子和杯盤發出了一聲極輕的撞擊又被她匆忙握住。
獨孤一鶴看向了她,顯然察覺到了異常。
他還沒來得及問出口,從門外又走進來了新的客人。
巧得很,來的正是南王世子和上官飛燕。
她依然是頂著那名為上官丹鳳的模樣,大約是因為來別人家裡總不好再穿著一身黑仿佛奔喪,她難得換了件色彩鮮嫩的衣裙,與旁邊那易容成大眾臉的南王世子之間形成了鮮明對比。
霍天青的表情變都未變,昨日已經跟上官飛燕見過了面,他當然不會在她成功說服南王世子之前,顯露出兩人之間其實是認識的這一點。
他在排列座位的時候,也自然不會心大到將上官飛燕和葉秀珠放在一起,即便葉秀珠並不知道他對她只是逢場作戲而已。
可南王世子哪裡會是聽憑霍天青安排的人。
他看到宮九便精神一振,朝著他招了招手。
這大庭廣眾的喊王兄也不太合適,他出口便是一句「堂兄」,直接朝著第三張桌子走了過來。
霍天青的視線隨著這兩人的動作也朝著那桌掃去。
他淡定的表情突然頓住了。
那放在司空摘星面前的荷包顏色搶眼,樣式眼熟,他如何認不出來是他的。
一摸懷中,果然少了東西。
然而還不等他發作質問為何要偷他身上的東西,便看見這南王世子尚未落座,已經被桌上的小東西給吸引了目光。
他是個混不吝的當然也不會在乎拿起別人的東西有沒有失禮之處,甚至在他端詳了那繡鞋掛件好一會兒後朗聲說道,「丹鳳,這不是跟你的紅繡鞋一個款式嗎?」
時年從未有如此刻一般覺得南王世子如此可愛過。
她眼看著上官飛燕的臉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最後從那輕咬了下的嘴唇間擠出一句話,「或許是你看錯了。」
她要不說這句話還好,一說這句話南王世子便想著驗證自己並不是個瞎眼的,他拎起了一節對方的裙擺,到正好將鞋子露出來的程度——
穿在上官飛燕腳上的正是與那掛件一般無二的繡鞋。
只聽南王世子繼續說道,「你出門的時候我就說看到那繡鞋和你這鵝黃色的裙子不搭,才專門留意了一番的,也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聽伺候你的小丫頭說你的鞋子基本都是紅的,紅鞋子除了出嫁之外總穿著可不吉利……」
上官飛燕的臉色已經越來越不好看。
他們這裡的動靜雖然不算大,可這本就只有三桌人,彼此的交談也都輕聲得很,畢竟閻鐵珊選中的客人大多有身份,自然不樂意跟尋常的江湖莽夫一樣大呼小叫的。
所以現下他們已經成為了視覺中心。
上官飛燕的臉燒得厲害。
周圍的目光明明都擊中在了她的身上,卻並非是那種往日裡會有的被她的美色所吸引的目光,而是一種看好戲的表情,讓她的肺氣得生疼,偏偏她還沒有從南王世子這裡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自然不敢跟他翻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