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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現在想來,與其說是你在搶我的和氏璧,不如說是和氏璧給自己選定了一個主人,我才是跟你在搶,也是因為我,你才會跟自己的父母分離,去了個本不屬於你的世界。】
鏡子越說聲音越小,這遲來說出的真相讓他語氣越發有種負罪感。
時年的表情有些複雜。
她雖然不知道和氏璧在此地的意義,卻也總算聽過這東西的傳說。
而在這樣一個平均武道修為明顯高於她生長了十六年的世界,更是超過了有破碎虛空的關七所在世界的地方,和氏璧居然是作為此地的標誌,顯然已經足夠說明其特殊性了。
鏡子所說的搶奪和氏璧和虛空亂流,顯然也不是當時應該已經失去了合作之人的他能夠操控的。
一切只能說確實是趕巧了。
【我能說的只有這麼多了,至於我自己本身的由來……或許有一天你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鏡子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既然現在情況已經清楚了,你要不要去找祝後認親,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時年搖了搖頭,「不著急,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既然有相處的機會,總會有合適的時機知道該攤牌說清楚的事情。」
「相比之下,我現在應該讓人去做的三件事要更加重要得多。」
她抬眼看了看窗外,陰癸派趁著月色而來,又投誠得如此之快,可以說是提前達成了她想要實現的目標。
祝玉妍與她之間的關係,不知道是否是因為並沒相處多少時間——
她雖覺得自己從一個只有師父沒有父母的人,變成了魔門如今名義上的第一高手的女兒,更有了入主魔門兩派六道的底氣,頗有幾分讓她的心緒產生奇妙起伏之感。
但她對此地的歸屬感,實在還不如她想借著這個世界實現破碎虛空的願望強烈。
非要說她期待什麼承歡膝下的場面,那才是太假了。
不過將來會有什麼變化就誰也說不準了。
她將鏡子重新收了起來,去找了寇仲和徐子陵。
「我就說我聽到的樂聲確實存在。」寇仲被時年喊起來,當即打起了精神。
一想到自己竟然錯過了師父和陰癸派的一二三號人物對戰的場面,便覺得遺憾得很。
「那也沒見你因為擔心師父的安危,找過來看看。」時年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這兩個傢伙沒跑來其實對她來說反而是個好事,起碼不必擔心他們兩個乾脆被婠婠抓去當人質了。
所以她這話里還是玩笑話的意思要更重一些。
寇仲怎麼會聽不出她的潛台詞,當即便打蛇隨棍上地接話道:「那還不是因為師父先拿下邪帝門下,再擒獲石之軒,現在連陰癸派都認栽了,若是我和陵少貿然來協助,說不定還要給您惹麻煩,也是看不起您的本事。」
「少油嘴滑舌,」時年找了個位置坐下,抬手示意寇仲嚴肅一點,她接下來要說的是一件正事。
「既然你這麼能說,那我現在有一件要緊事需要你去做。」她從袖中取出了一把金色的飛刀,遞到了寇仲的面前。
「你生在揚州,對江南一帶乃至東海應當熟悉,要如何找到東溟派也不需要讓我教你。」
寇仲倒是沒想到,他們其實才與東溟分開沒多久,便又要上門。
一想到東溟小公主第一次未曾露面的時候便對他和徐子陵的嫌棄,再想到他們當時險些便是偷盜東溟帳簿的仇敵,他突然覺得有點發毛。
可再一想到時年總不至於讓他去送死,他這幾日對長生訣真氣的掌控也越發有了心得體會,更是對易容換顏之術大有進展,又生出了幾分信心。
反正時年也沒有說非要讓他用真實面貌來去見東溟派的人,到時候如何操作,他完全可以隨機應變。
「你不必擔心安全問題,你只要去找東溟夫人去要那一批我與她商議好的武器就行了。」
襄陽已經板上釘釘的是她預計將魔門剩餘幾派中的人物聚集來的地方。
這種魚龍混雜的場合,難保不會引來其他勢力的渾水摸魚。錢獨關作為地頭蛇,在此地的掌控力道,或許能夠說得上是有些本事,但也不過是因為其他人現下的目標都在看著江都而已,暫時沒空管這一畝三分地,可魔門大有可能立足此地一統,便是另一回事了。
時年決定在寇仲出發去見東溟夫人之前將此地的軍事力量掌控在手裡,到時候有東溟的武器支援,有襄陽本身的地理優勢,她這也不過是一出關起門來料理家務事的情況。
「不過你得注意跟東溟夫人的說辭。」時年又補充道。「掌控襄陽的並不只是我,還有宋閥,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寇仲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他雖然不清楚時年為何要突然扯到宋閥,卻也猜到她有自己的目的。
而時年已經轉向了徐子陵,將另外一把金刀遞到了他的手中。
「我有另一件事需要你去做。這件事並不比寇仲所需要做的事情簡單,甚至可能更難,但我知道你是個聰明人,應該不會做不成這件事。」
「師父請說。」徐子陵點頭應下。
「你帶著這把刀去見李四小姐,就說當日我要她的一句承諾,如今李閥剛剛起事,我也不要她多做什麼,但有一件事,是她可以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