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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花無缺說了不算。
就算時年那個花無缺和江魚是兄弟的揣測是錯的,但惡人谷之中,邀月不會讓小魚兒墜崖而死,應當也絕不會讓花無缺死。
尤其是當他落到了一個不知道底細,功夫極高,論起來歷比起移花宮還要神秘地方的人手裡的時候。
再加上時年在給邀月的信里還用上了一點不大不小的激將法。
只希望這位在惡人谷中就受到了一點刺激的邀月宮主,這次不要又被氣著了就好。
「對了,我忘記問你了,沈輕虹是什麼情況?你和沈輕萍半夜出去,我還以為你們有話要說,怎麼將沈輕虹和一隻猴子帶回來了。他失蹤了這麼多年,倘若沈輕萍知道他的所在,不該這麼晚才去營救,如今的威遠、鎮遠、寧遠這三個分布在黃河兩岸的鏢局早已經沒有了當年的名頭,甚至已經被拆分進了別的鏢局勢力之中。」
張菁就怕她問這個。
沈輕虹兄妹還沒想好要如何對待獻果神君,最好的處理方式無疑是將紅貨和這位十二星相之一一道交給當年的僱主,也算是對沈輕虹這些年的去處有個交代。
然而沈輕虹兄妹不會說出救她們的人里,還有個如今江湖上傳得沸沸揚揚的常春島叛徒,獻果神君卻未必。
時年只是遠遠看到,說的是一隻猴子,可到底是長得像猴子的人還是真的猴子,但凡靠近一些都不會分辨不出來。
張菁訕訕一笑,模稜兩可地回道,「一點意外而已,就像峨眉派的聖地不也是意外成了什麼劍譜的藏匿之地嗎?有些事情總是不能用常理來論斷的。」
時年頗覺好笑地聽著她開始瞎胡扯,又開始提到可能會被神錫道長請來的人,最後說到了慕容家。
「我聽聞你與慕容世家是表親,為何如此提到對方就有些惱怒的樣子?」時年開口問道。
「你不知道慕容家的九小姐,我曾經問她她為什麼不入江湖,她同我說,她出江湖隨時能成為天下第一,我這脾氣跟太清高的人天生犯沖,總之我倒是要看看她要不要借著此番江湖上的大事出山。」
張菁說到這裡的時候,時年注意到她的手不動聲色地摸了摸自己的鞭子,像是在說如果慕容九真的敢來的話,別說她有沒有這個成為天下第一的可能了,恐怕她就要先用自己新得到的武器揍慕容九一頓。
若非顧忌她現在還得扮演著兩個迥然不同的角色,時年實在有些想朗聲笑出來。
何況此時這目之所及,峨眉山靈秀風光盡收眼底,也正是讓人心情正好的景致。
有五絕神功在手,她粗略記下全文,已經知道此功法的效用。
各門各派的招式在功法之中各有精妙的表達,兼之過渡手法自然,又足可以在融會貫通之後將自身本來的專長發揮到極致。
時年不怕神錫道長找來的人看破她玩的這點小花招。
她只怕來的人不夠強,讓她不能盡興地將在崑崙山中的內功突破和在這峨眉山地宮中得到的五絕神功的收穫發揮出來。
她等到日暮的時候才返回到峨眉山上的客房。
花無缺本以為她是真打算讓他緊跟著她,卻看她揮了揮手示意他自己找地方待著去。
「你也別想著能給你的大姑姑傳信,或者是自己找機會跑了。」時年慢條斯理地開口,「你大姑姑的武功造詣足以耳目靈便到聽清你的動靜,我的功力還在你大姑姑之上,如果你不想在邀月宮主來的時候是個雙腿被打折的狀態,丟你們移花宮的臉,你就儘管試試能不能跑掉好了。」
花無缺沒法從她那張看起來冷淡又矜傲的臉上看出她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在他尚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對方已經如一道夕照之中的微光消失不見。
時年去了峨眉派的正殿。
那寫了個「劍」字的「劍譜」是她放進那個鐵盒裡的,她當然不會來個收回自己的東西這樣的舉動,她只是想看看這個世界的盜賊是個什麼水準。
最有本事的盜賊要動手的時間無疑就是這消息剛剛傳出去,如神錫道長這樣的看守者還在打算養精蓄銳以候強敵的時候。
看守正殿的一圈輪換的內門弟子哪裡防得住時年這種絕頂高手的潛入,她臥在房梁之上,隱匿在暮色沉沒夜色升起的黑暗之中,等著那個送上門來讓她開開眼的人。
【你就這麼肯定會有人來?】鏡子跟她聊起了天,【你們早上才發出去的消息,若是今夜就有人到了,那這人也實在是個人才了。】
「如果沒有就當我來了一出夜遊好了。」
月上中天之時,突然有一道月光照射在了放在正殿中央的劍譜之上,可峨眉正殿的屋頂如何會突然有一道能讓月光透過自然也能讓雨水透過的縫隙。
時年朝著那個方向看去,月光已經被擋住了,只有一隻黑白分明,黑色又比尋常人占據得多的眼睛,正在朝著正殿裡張望。
這是一隻在夜晚看起來顯得有些奇詭的眼睛。
更詭異的無疑是他的身法,在看清正殿之中居然沒有人看守,只有殿外看起來重重包圍的人而已,他立時如一道黑霧一般從房頂上滑下,無聲息地卡著守衛的死角,溜進了正殿之中。
然而這個身材矮小,用一張黑面具遮住臉的傢伙剛在正殿內站定的時候,便對上了時年似笑非笑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