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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這並非是什麼重點。
祝玉妍,祝……
「我想你應該要給我一個解釋。」
時年從陰癸派手中接手了楊虛彥這個原本可以作為石之軒在外的助力,卻被送來此地一道當階下囚的倒霉蛋,將他送去跟石之軒做了個伴後,回到了房中,將鏡子擺在了面前。
她先前讓鏡子給她推薦一個有接近破碎虛空境界對手的世界的時候,鏡子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這個地方,本就是有些奇怪的,而現在顯然便是這奇怪之處展露了端倪的時候。
她開始懷疑自己的身份了。
【祝後被你的氣場震懾,心悅誠服地要幫你豈不是好事?】鏡子這話說的要多心虛有多心虛。
時年突然撩起了自己的一縷頭髮。
「你要解釋的可不只是祝玉妍因為這個印記的事情。」
這一縷在她指尖纏繞的烏髮本沒什麼特殊的,正如時年在看到白清兒的時候以發為血之餘的理由,評判出她的武功應該不低,這縷頭髮同樣因為時年身上的內勁溫養,借著燭光有種濃墨流轉的美感。
她要鏡子看的是在這縷頭髮的末端,從她來到此地到現在生出的一點長度。
這是她在去往別的世界的時候都不曾出現的情況。
鏡子能讓她在其他世界遊走的時候,時間保持的暫停顯然並不只是在外表的皮相上,還有頭髮與指甲的生長,都是清楚明白地在停滯的狀態。唯獨在這個世界出現了異常。
或許一開始鏡子抵達此地的順遂,便不是個偶然。
而她身上的印記隱藏之法,按照紅袖神尼的說法,在唐朝時期便已經失傳了,也同樣是解釋得通的。
如今太原李家甚至在此時才因為購買儲備兵器的帳簿丟失,東溟夫人托李二公子帶去了信件的作用下,選擇改變當前的局面,將麾下的兵力調動起來,唐還得有那麼些個年頭才能建立。
如若她真是此地的人,反而不奇怪。
也同樣解釋清楚了為何她的尋訪不到自己的身世背景,為何她會在關七破碎虛空之時看到這樣的畫面,或許唯獨解釋不通的就是,她為何在師父膝下的時候,是能以正常的生長速度長大的。
「你得解釋,我到底與此地有什麼關聯。」
鏡子剛露出幾分想要跑掉,又或者只是想要將自己藏起來的意思,就被時年給按住了,他掙扎了兩下沒能掙脫之後自暴自棄地躺平了。
【其實我也不是什麼都知道,比如說你和祝玉妍之間的關係,我大概能猜到一點。】
【倘若你還記得我第一次慫恿你去其他世界時候說的話,就應該記得我說過,我曾經有個與你一般合作模式的朋友,他說過什麼我的用途可以是在每個不同的世界談戀愛,反正不會互相遇見,也正好能不翻車了,可他偏偏身涉其中,最後他身死,而我成了你在石觀音的洞府中見到的樣子。】
「不錯。」時年點了點頭。
她的記憶力一向不錯,也正因為如此,鏡子的這話被她記了不少時候,若非她發覺自己有了減少鏡子穿行於不同世界的冷卻時間的方法,不至於步那位的後塵,她也不會同意蘇夢枕的求婚。
但現在看來,這句話的因果關係,其實並不像是鏡子所說的那樣。
【我也還說過,有個傢伙看到了和氏璧的剪影,覺得這地方應該沒什麼危險,選擇了此處。】鏡子繼續說道。
【事實上這兩個是同一個人。】
時年露出了個果然如此的表情。
【他是當真以為此地就是個尋常的隋朝末年,打算給自己尋找個安身立命的門閥勢力託庇,但在這個世界,秘密太多又不像你這樣有本事的人是活不久的。】
鏡子想到這裡,語氣也多了幾分唏噓,【他其實是個很有意思的人,說話又好玩得很,但他完全沒意識到,自己認識的人,比如說當年與他有過一面之緣的祝後是什麼人,還跟她說什麼練小號計劃。也完全沒意識到,他看上的姑娘是宇文閥的人。最後的結果你也猜到了。】
【至於你的身份我當真不是特別清楚,事實上我在發覺你其實便是十多年前與我一同被捲入虛空亂流的那個孩子的時候,我也很驚訝。】
鏡子看時年鬆開了手,從她的掌下慢吞吞地爬了出來。
她此前見到過的在他身上顯露出的,剝落了暗漆後的玉色,好像變得更加明顯了幾分。
【當年若不是你跟我搶和氏璧,讓我只拿到了一小部分,更是在穿過虛空亂流的時候消耗過大,我可能還不至於退化到這個程度,我這個有經驗的尚且如此,你當年還是幼年,甚至不一定能消化掉和氏璧特殊的能量,又在落地的時候與我分開了,我本來以為……】
以為那個孩子應當已經沒有存活的希望了。
然而事實卻是,她不僅活得好好的,和氏璧的能量已經完全化入了她的血肉之中,成為了她在武道上有著遠勝過常人天賦的根基。
更是因為一種大概能說得上是緣分的東西,和鏡子在石林洞府中來了個重聚。
【當年的意外我也說不大清楚了,總之你當時身在襁褓中,確實是在祝玉妍的身邊,或許正是她的女兒。至於父親是誰,我對此地所知道的東西,都是來自二十年前那個傢伙帶著我滿江湖跑的時候,得到的一些甚至不能確定是真是假的消息,你直接去問祝玉妍都比問我要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