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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上突然纏繞上了兩道透明的細線,以他的見識居然也分不出這細線是什麼材質。
他悚然一驚,想到了葉孤城說的,「她懸系飛刀的絲線是用的我也不認得的材質,很細也很通透,像是隨時都能被斬斷,實則不然。」
是那個東西!
金九齡連忙飛快地拔出了武器,染血的扇骨像是一道道連環斬落的鋒刀一般打在這突如其來的絲線上,可除了讓絲線驟然收緊之外,好像沒有絲毫效果。
而纏繞得更緊的絲線幾乎讓金九齡以為自己的手腕都要被這兩道絲線給勒斷了。
先有了恐懼,他便很難以平常心來面對了。
尤其是當他看見貼著船邊探出了一張,倘若是尋常情況下,他只怕會失神沉淪的絕塵面容的時候,金九齡心頭一陣寒意。
所以當那水中「海妖」抬手打出了四道流光星落的飛刀,人已按著船舷凌空而起之時,金九齡第一反應居然不是拿起扇子迎戰,而是——退!
她出現得如此無聲無息,又曾有在葉孤城手下全身而退的戰績,他雖然自命不凡卻也不想無緣無故地折了性命。
然而他怎麼退!
他剛一有動作便被手腕上的細絲牽絆住了,而不知道何時,他的腳上被穿過那小舟兩側船板一個極其細小的孔洞的細線也給纏住了,對方簡直就像是有備而來一般。
不對,確實是有備而來!
他這倉促應對,視線在手腳的桎梏上留意,卻也看清了那操縱飛刀宛若天人的少女,她身上穿的那件白衣正是白雲城主身邊隨從的。
金九齡還有什麼反應不過來的。
他覺得自己的腦子在這電光火石之間好用得很!
那什麼勞什子的異族傳聞,根本就是南王聯合葉孤城傳出來的,這才會讓歷來都還沒有傳出過什麼敗績的葉孤城,不明不白地受了傷。
武者或許不會為財富所動,卻一定會被特殊打造武器的材料所誘惑,等他們在海上分散開,便是他們逐個擊破的時候了。
說不準本身這東海之上有奇珍的傳聞也是他們搞出來的。
好一個南王府!好一個白雲城!
金九齡這跟事實已經歪曲了八千里的猜想,正是時年這先偷了白雲城侍女的衣服,後掛在南王府派出截殺金九齡的船隻下面想要達成的,所以時年當然也沒打算讓金九齡死。
但也沒打算讓他好過就是了。
那四把飛刀打的是個活靶子,她都能操縱自如,更不用說,在他手腳被束縛之時,就像是個死靶子。
兩把飛刀各自穿過了他的一側肩膀,另外的兩把卻是擊中了他的穴道,金九齡眼前一黑,直接暈了過去。
時年收起了絲線,將船下用防水布包裹的一應偽裝道具撈了出來,重新換回了宮九的打扮,白雲城的白衣穿在宮九的衣服外面反正也不會露出什麼端倪。
做完了這一切,她在那船上的屍體手中塞了點東西後將他沉入了水中,這才帶著昏迷之中的金九齡朝著南邊行駛了過去。
不過小半個時辰,她便已經看見了遠處有一艘船影影綽綽的身影,船又行了一段已經能看見船上人的身影,她直接抓著金九齡的後頸衣服一躍而起,踏空而去落在了甲板上。
在甲板上等著的,正是才回了無名島一趟,給她帶來了兩個島上殺手的牛肉湯。
「九哥,這是……」
金九齡身上都是血,也並不妨礙牛肉湯認出,那正是那位名不符實的大捕頭。
「把他帶回無名島。」時年沉聲回道,「告訴老頭子,嚴禁島上說出有宮九的存在,這個金九齡有大用。」
「這是我們能否將這些來的江湖勢力分化之後一一解決的關鍵。」她又補充了一句。
牛肉湯當然相信宮九的判斷,雖然她瞧不起金九齡,卻也不得不應下了這個再回一趟島上的命令,確保金九齡只會覺得自己是在重傷垂死之下,發現自己飄到了無名島上。
而島上絕沒有宮九這個人,只有個會教他如何報仇的隱形人組織。
「九哥你就瞧好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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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九齡失蹤了。
得到消息的陸小鳳難免為他的朋友感到著急。
他吃飯都吃得有些沒滋沒味地等待著海上的消息,終於盼到一大早船只能出海了,便按照昨日跟金九齡的船分道揚鑣的人所提供的線索,朝著這個方向追查下去。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運氣不錯,又或者是因為葉孤城說的海中礁石的信息讓他在看著地圖的時候也本能地往那個方向尋找,日頭剛過中午,他便看到了那一片暗礁。
那裡可要比金九齡之前抵達的時候醒目多了,有南王府一眾侍從的屍體在那裡橫七豎八地躺著,一看便有些觸目驚心。
陸小鳳才站穩了腳,便看到葉孤城和一個衣著華貴長相平平的青年從另一個方向抵達了此地。
他看到了那些屍體,對方也自然看到了。
葉孤城蹲下來,指腹按了按其中一具屍體的胸腹,開口道,「少林掌力。」
那跟在他身後的年輕人頓時滿臉怒氣,「我就知道我的人沒回來,一定是那個金九齡幹的好事,現在他一定是殺了本世子的人畏罪潛逃了,師父你說現在應該怎麼辦?」
世子?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