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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珍珠張三立馬笑得牙不見眼,「得嘞,您坐穩了。」
張三真不愧是縱橫水道的快網,他捕魚的網快,他的船也快。
丐幫總舵近些日子的盤查越發嚴密了,為的正是保證讓君山大會順利地如期舉行。
可張三駕馭著這一葉小舟,就像是江中的一片葉子一樣,從水上的關卡之中以格外巧妙熟稔的方式躍了過去。
時年也在船上補了個眠。
等醒來的時候,船已經從君山的洞庭水系入了長江,張三顯然知道他的船經不起太大的風浪,不會是時年長途行舟的首選,此時已經將船靠在了岳陽城的渡口。
隔著草簾,時年看到渡口處也有丐幫的人手分布,乾脆頂著一張丟進人群里找都找不見的臉出了船艙。
「跟我來。」時年拍了拍張三的肩膀。「給你換條船。」
她找人弄來的正是長江水道上的輕舟,也是最結實好用的那種。
「這艘船歸我了?」
時年聽著他嘀嘀咕咕什麼大小老婆的命名,一頭黑線地走進了船艙。「歸你了,所以你得把船開快一點。」
「那您就瞧好吧。」張三忍不住吹了聲口哨。
兩日之後,一個風塵僕僕的少女出現在了濟南府的城外。
第51章 (二更)
換作是旁人, 要找到秋靈素的所在絕不容易。
南宮靈能在丐幫幫眾的眼皮子底下對任慈動手還成功了,不管是出自無花的指使還是他本身的籌劃,在做事周全這方面都是足以稱道的。
但打從當年風九幽與卓三娘闖入嶗山燒毀宮室後, 重建的並不只是這琅環玉闕,還有以嶗山為中心的防禦情報網絡。
濟南府距離不算遠, 更是來往武林人士必經之所, 時年深知師父人雖狂放, 卻定然在濟南府有自己的眼線。
果然在她入城後沒兩步便在一家酒館上找到了朱家的標記。
時間緊迫, 這城中縱然還有,她卻暫時沒這個工夫一個個找過去,她直接走進了酒館。
酒館外面不起眼, 裡面卻布置得頗有情調。
此時還不到辰時,酒館裡並無客人,懶散靠在櫃檯邊上的老闆抬著一雙熬夜之後困頓的眼睛看著大門,但看到有人進來, 也並沒多給他添幾分活力。
直到看到時年將令牌拍在桌前, 才像是從半睡半醒的狀態掙脫出來。「東家什麼吩咐?」
「讓此地的主事者來見我……算了, 還是我去吧。」
時年說的當然不是酒館的主事者,而是這濟南府中的主事者。
「在聽泉居,城中臨湖的那家大酒樓便是。四樓是老闆的居所。」
時年轉頭就走。
城中早市的行人商賈只感覺到一陣清風掠境, 甚至沒能看清那到底是一陣風還是一個人, 她已經連踏登高,翻進了聽泉居的四層。
但她還未落地便感覺一陣掌風襲來。
被近來的江湖險惡帶出的本能反應, 她險些一掌還回去, 好在她陡然意識到這是自己人的地盤, 倉促一腳踩著窗台助力之下, 從對方的掌勁之上翻了過去, 一指點中了對方的後肩。
這還是個熟人。
一身素衣的中年婦人看清了來人後,不由露出了個又是欣喜又是無奈的表情。
時年連忙給她解開了穴道,「敏姨,怎麼是您啊?」
「我倒還想問你這孩子,怎麼一聲不吭地一大早跑來了,真是要把人給嚇死。」婦人嗔怪的語氣里並無多少埋怨,「還有早就同你說了,該叫我婆婆不該叫敏姨。」
「不至於不至於,」時年擺了擺手,「您看起來還年輕,如今又是這濟南府里的大管事,還有大好事業可以做,叫姨我都覺得叫老了。」
敏姨是昔日夜帝被日後以大周天絕神陣陷入常春島囚牢之中時候,自請跟隨被囚的,隨同鐵叔叔和夜帝一起破關而出,在夜帝門下的勢力之中地位特殊。
若論輩分,她確實是應當被稱為婆婆,但時年盤算著她的年齡甚至還不如她那位好師父大,稱為婆婆委實不太恰當。
「不是說你出門之後就往關中一帶去了嗎?」婦人開口問道。
「先不說這個了,敏姨,我今日來是有件急事想要跟您打聽的,您可知道,任慈幫主的夫人,也便是秋靈素現在何處?」
婦人盯著她看了會兒,看她這有急事的樣子還真不像是作偽,這才慢條斯理地開口發問,「真有要事?我還以為你和他們爺倆好的沒學,有些毛病學了個全。」
時年尷尬地輕咳了聲。「是急事,關乎丐幫和武林的要緊事。」
但從敏姨這句話里,她倒是聽出來了點潛台詞。
「等等,您的意思是,師父和師祖也來見過秋靈素?」
「自然見過,她嫁給丐幫幫主之後便改了名字叫葉淑貞,意思便是同自己的過去一刀兩斷,彼時鐵大俠和大小姐已經打算定居大旗門,夜帝遠遊歸來聽說了這則婚訊後便去看了一眼,可惜當時的秋靈素已經毀容了。」
「任夫人剛嫁給任慈的那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不能接受毀容的事實,有大半時間都不在丐幫,你那兩個混不吝的師父師祖,當時就是在那裡見到的任夫人,不過他們應當沒讓任夫人發現便走了,她雖被毀了容卻收穫了這世間對她而言最純粹的感情,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