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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你可真是小看我山西雁了。霍天青如果只是犯了錯,遵照天禽門六十年前建門時候尊師重道的門規,我們這些當人家徒子徒孫的,自然是要為他以死頂罪也好,替他受過也罷。」

    「他既然已經死了,那冤有頭債有主,便自然是找霍休算帳,怎麼會去找閻大老闆的麻煩。當然也不找你陸小鳳的麻煩,你也是個夠勁的人!」

    陸小鳳聞言朗聲笑了出來,「我是什麼夠勁的人,我是個大禍害。」

    「挺好,禍害活得久。」山西雁回道,他看向了時年和花滿樓的方向,「這兩位是?」

    時年覺得這人還怪有意思的,用「夠勁」來形容人,好像千言萬語都匯聚其中了。

    她也沒什麼禮數,乾脆也學著坐了下來,「一個跟他一樣的禍害,來討杯酒喝。」

    她隨手從旁邊拿了個準備在那兒的碗,倒滿了酒對著這山西遊俠敬了一下,一口喝了乾淨。

    「好酒量,你這女娃娃有意思。」山西雁笑了出來,「可惜我們天禽門此番來的樊大先生、簡二先生那一堆市井七俠先去打探消息去了,否則我一定將他們介紹給你認識。」

    時年眉峰微動,開口道,「既然來了此地,見面的機會便多的是,不知道山西雁前輩有沒有興趣與我們一道去看場戲。」

    「什麼戲?」

    她又給自己倒了一碗酒,這才從容回答道,「痛打落水狗。」

    第80章 (一更)

    時年所說的落水狗當然是霍休。

    天禽門來的在山西雁口中所說的市井七俠, 在閻鐵珊和陸小鳳的口中也被叫做山西七義。

    比起霍天青這個按照他們所說最有資格繼承祖師爺的衣缽的人,時年倒是覺得,這些人更有種讓人看得起的任俠之氣。

    儘管那七人之中領頭的樊大先生是個在抽旱菸的老人, 簡二先生像是個病弱的書生, 還有要飯打扮的, 賣包子打扮的,和賣野藥的郎中——

    總之沒一個看上去像是正兒八經的武林高手。

    時年卻不太在乎這個。

    跟山西雁喝完了酒,她讓人捎帶了一封簡信給宮九,把這位絕不會想錯過好戲的看客也捎帶上, 便指揮著閻大老闆的這艘船趁著夜色行到了臨近無名島的海域。

    在這個角度,沒有點燈的船看起來像是一隻蟄伏在海面陰影之中的巨獸, 窺探著能若隱若現看到一點的無名島海岸線。

    島上的房屋都藏匿於山林,也同樣顯露不出一點明光。

    若不是時年信誓旦旦地表示這便是她告知霍休的無名島的所在, 陸小鳳真要懷疑這是一座孤島。

    看她此時跟宮九兩個在船頭看著那個方向交談,似乎也確實說的不是個假話。

    「你的人應該都撤出島上了吧?」時年壓低了聲音問道。

    「你看我像是看戲會把自己看進去的人嗎?」宮九懶洋洋地撐著欄杆,遠望去的地方被月光映照成一片淺雪色, 那裡就是最開始他見到她的地方。

    其實到現在他也覺得她的來歷古怪,要知道無名島周圍的島上有沒有人,以吳明盤踞在此地多年的探測,絕不可能有絲毫的遺漏。

    她對常春島異乎尋常的了解也不能說明她便是從那邊過來的,因為見到那座島嶼的時候,她表現出的驚訝也並非作偽。

    但計較她的來歷也沒什麼意義了,起碼她這找樂子的本事真是讓他足以將她引為知己。

    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有一陣子沒有依賴於身體上的疼痛來平復心裡的煩躁了。

    宮九剛想再說兩句, 卻發現她似乎真就是過來跟自己確認一下別被連帶著解決了,又已經轉回去加入了那一片圍著點著暗火的暖爐喝酒的人當中。

    她有些時候真是讓他懷疑是不是個姑娘, 還是個可以靠著臉便足以讓人心甘情願將東西拱手捧在她面前的姑娘, 但江湖兒女恣意行事, 好像確實也沒什麼不對的。

    冷月之下,初春的夜晚還真有那麼幾分寒意,但那一堆打扮得奇形怪狀,性格也各異的圍爐共坐,卻足以將這寒意給拋在腦後。

    「我聽說山西雁前輩的掌法和輕功被稱為關中雙絕。」時年在空座上坐下,接過了陸小鳳遞過來的剛燙熱的酒。

    這禿頂的落拓老人,此時還哪裡看得出一星半點的面色蠟黃,早已經被酒勁給帶得滿臉紅潤,但他顯然還記著今日是要對霍休出手的,喝了幾碗酒他心裡有數,眼神清明得很。

    「你不是要痛打落水狗嗎?」陸小鳳笑道,「一會兒讓山西雁給你表演個燕子三抄水的輕功去捉那條狗。」

    提到燕子三抄水便不得不讓人想到霍天青。

    陸小鳳說出口便後悔了,連忙舉酒賠罪。

    不過這山西七義顯然沒他想的那麼提不得這位昔日的門派繼承人。

    「也不瞞著你,」那長得像是個病癆鬼的書生開口道,「按照此前的門規規矩,我們深受師門的大恩,自然是不能讓霍天青出事的,他如果出了事,我們上上下下的沒一個活得下去。」

    他旁邊坐著的就是那個野藥郎中打扮的,讓時年覺得說不準這些人的打扮便是他們的惡趣味,比如說那賣包子小販就聲稱自己的包子是專用來打狗的。

    「這是愚忠。」就連好脾氣如花滿樓都皺著眉頭回了句。

    「你說的對,」樊大先生將手裡的旱菸斗敲了敲,「誰讓我們的祖師爺若非致力於武學和天禽門的傳承,也不至於直到六十多歲才終於想起來還有後嗣傳承這回事,霍天青出生的時候,祖師爺都已七十多歲了。但霍天青既然死了,又做出的是有辱天禽門門風之事,我們一路疾行趕來,一邊趕路一邊想,覺得此事還得另外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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